返回

第七章

首頁
    意兒。

    話說回來,雖然零碎,倒還是排骨,但不是我要的那種。

    說實在的,他給我的那些,隻能做雜燴,而我要的是排骨,不是賣剩下的零碎。

    所以我沒有要,他張口罵我老耗子,我也就罵他老騙子。

    這樣你一句我一句,雙方也就大吵了起來,鋪子前面圍了一百多人,嘻嘻哈哈地看熱鬧。

    後來來了一名警察,要我們到局子裡去把事情說清楚。

    我們就去了,但沒過多久便把我們趕了出來。

    自那以後,我總在别的鋪子買肉,甚至不再從他門前經過,以免又吵起來。

    ” 見老女人停了下來,杜洛瓦問道; “就是這些嗎?” “是的,先生,這就是事情的全部經過,”老女人答道。

    說着,她遞給杜洛瓦一杯黑茶藨子酒,杜洛瓦沒有喝。

    她要杜洛瓦在寫報告時,不要忘了把肉鋪老闆的份量不足寫進去。

     回到報館後,杜洛瓦寫了一篇短文,駁斥對方。

     《筆杆報》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蹩腳文人,從身上拔下一根毛①,洋洋灑灑,就其聲稱而遭我否定的一老婦人被風化警察逮捕一事,對我大興問罪之師。

    這位名叫奧貝爾的老婦人,我已親眼見到。

    她至少已有六十來歲。

    據她向我詳細所談,她那天是因買排骨而與肉鋪老闆發生了争吵,後去警察局對此情況作了一番說明。

     -------- ①《筆杆報》,原文為plume,意即羽毛。

    在當時的歐洲,書寫用的筆仍以鵝毛管削成。

    此處是将對方比作又蠢又笨的鵝。

     事情的全部經過就是這樣。

     至于《筆杆報》這位先生的其他惡意中傷,恕我隻能嗤之以鼻,就不一一駁斥了。

    況且對于這種又不署名的攻擊文章,也無須作答。

     喬治·杜洛瓦 雅克·裡瓦爾此時也來了。

    他和瓦爾特都覺得這樣寫也就可以了。

    因此當下決定,這篇短文當天就發排,登在社會新聞欄後面。

     這一天,杜洛瓦很早就回到住處,心中有點焦灼不安。

    對方見了後,會怎樣回答呢?此人會是誰呢?為何對他如此不講情面?鑒于記者的脾氣都相當暴躁,搞得不好,這種事會越鬧越大,他因此一夜沒有睡好。

     第二天,報紙拿來後,他把這篇短文又讀了一遍,心中感到這印成文字的東西比刊印之前要更加咄咄逼人。

    他覺得,有些措詞本來還可再和緩一點。

     整個白天,他都心神不定,夜裡依然沒有睡好。

    因此天一亮便爬起來去買會有答複的當天《竿杆報》。

     天氣又忽然冷了起來。

    大街上,凜冽的寒風侵入肌骨。

    兩邊污水溝裡的水,邊流邊凍,沿着人行道結成兩條長長的冰帶。

     報紙尚未送到報亭,杜洛瓦不由地想起他的處女作《非洲服役散記》發表時,他那天出來買報的情景。

    他的手腳此時已經凍僵,特别是手指尖,凍得生疼。

    他于是圍着鑲有玻璃門的報亭跑了起來,借以禦寒。

    報亭裡,老闆娘以一襲羊鬥篷将身子裹得嚴嚴實實,正伏在腳爐旁取暖。

    從小窗口望進去,隻能見到她那凍得紅紅的鼻子和兩頰。

     送報人終于來到報亭前,将一捆報紙從窗口塞了進去。

    接着,老闆娘遞給杜洛瓦一份打開的《筆杆報》。

     杜洛瓦先匆匆掃了一眼,看報上有沒有自己的名字,但未能找到。

    他正要舒口氣,突然發現在兩個破折号之間,有這樣一段文字: 《法蘭西生活報》的杜洛瓦先生發表了一篇辟謠聲 明。

    聲明試圖糾正我們的報道,但采用的伎倆卻是撒謊。

     因為他承認,确實有個女人叫奧貝爾,也确實有個警察把她帶到了警察局。

    這樣,如果在“警察”兩字前面加上“風化”一詞,也就同我們原先的報道完全一樣了。

     可見,有些記者的為人處世,同他們的才能一樣糟 糕。

     順便說一句,我名叫路易·朗格勒蒙。

     杜洛瓦的心頓時怦怦直跳。

    他恍恍惚惚趕回家中漱洗,連自己也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對方污辱了他,而且言辭是如此狠毒,他已無任何猶豫可言。

    究竟為了什麼呢?什麼也不為。

    不過是為一個老女人同肉鋪老闆吵了一架。

     他很快穿好衣服,趕到瓦爾特家中,雖然此時還才是早上八點。

     瓦爾特已經起床,正在看《筆杆報》,見杜洛瓦進來,他神色莊重地問道; “怎麼樣,你不會後退吧?” 杜洛瓦一聲未吭,這位報館經理又說道: “你馬上去找裡瓦爾,讓他出面替你安排。

    ” 杜洛瓦嘟嘟嚷嚷地嘀咕了兩句,随即去找裡瓦爾。

    這位專欄編輯還在蒙頭大睡。

    聽到鈴聲,一骨碌爬了起來。

    他看完那篇短文後說道: “他媽的,現在也隻有這條路了。

    另外一位證人你想找誰?” “我也不知道。

    ” “你覺得布瓦勒納怎樣?” “行,就是他。

    ” “你的劍術好嗎?” “根本不行。

    ” “真糟糕,槍法呢?” “以前打過。

    ” “那好,你得抓緊練練,其他一切由我操辦。

    現在請稍等片刻。

    ” 裡瓦爾于是
上一頁 章節目錄 下一頁
推薦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