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我把第一節朗誦給你聽吧,一共有四百行,要朗誦一分鐘。
”
“說真的,親愛的阿拉米斯,”達達尼昂幾乎像讨厭拉丁文一樣讨厭詩歌,說道,“除了困難方面的價值,再加上簡潔的價值吧。
你至少應該肯定,你這首詩有兩方面的價值。
”
“還有,”阿拉米斯又說,“你會看到,詩中充滿真摯的熱情。
啊,對了,朋友們,你們這是回巴黎嗎?好極了,我準備好啦。
我們就要見到好心腸的波托斯了,真是再好也沒有啦。
你們不相信我很想念那個大傻瓜?他是不會賣掉自己的馬的,就是拿一個王國作交換,他也不會賣的。
我多麼想看他騎在那匹馬上和那副鞍子上。
我可以肯定他像莫卧兒人①的大人物。
”
大家歇息一個鐘頭,讓馬喘喘氣。
阿拉米斯付了帳,讓巴贊與他的兩個同伴坐進載貨馬車。
于是大家上路去找波托斯。
他們見到波托斯已經不再卧床,臉色也不像達達尼昂頭一回見到那麼蒼白了。
他坐在一張餐桌前,盡管隻有他一個人,桌子上卻擺着供四個人用的晚餐,有巧妙捆紮起來的肉、上等葡萄酒和鮮美的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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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印度的穆斯林,尤其指十六世紀初期征服印度的蒙古人等及其後裔。
“哎喲!好極了!”他說着站起來,“你們到得真巧,我剛開始喝湯呢,你們來和我一塊用晚餐吧。
”
“啊哈!”達達尼昂說道,“這樣好的酒,瞧,還有這夾豬油的小牛肉片和這牛裡脊,不是穆斯克東用套索套回來的吧。
”
“我正在恢複體力,”波托斯說,“我正在恢複體力。
這倒黴的扭傷對體質的損害比什麼都厲害。
你扭傷過嗎,阿托斯?”
“從來沒有。
隻記得在費魯街那次打鬥中,我挨了一劍,半個月或十八天之後我的感覺和你現在完全一樣。
”
“這頓晚餐不是為你一個人準備的吧,親愛的波托斯?”阿拉米斯問道。
“不是,”波托斯答道,“我本來等附近幾位鄉紳來晚餐的,但他們通知我不來了。
現在你們代替他們吧,換一下人,我并不損失什麼。
喂!穆斯克東,再搬幾張椅子來,叫人加倍拿酒來!”
“你們知道我們現在吃的是什麼嗎?”過了十分鐘,阿托斯問道。
“這還用問!”達達尼昂答道,“我吃的是菜葉和菜汁煨小牛肉。
”
“我吃的是羔羊裡脊。
”波托斯說。
“我吃的是雞胸脯肉。
”阿拉米斯說。
“你們全搞錯了,先生們,”阿托斯說道,“你們吃的是馬肉。
”
“你盡瞎扯!”達達尼昂說。
“馬肉!”阿拉米斯做了一個厭惡的怪相說道。
隻有波托斯一聲不吭。
“是的,馬肉。
不是嗎,波托斯,我們不是吃的馬肉?可能連馬衣一塊吃哩!”
“不,先生們,我留下了馬鞍子。
”波托斯說道。
“說真的,我們幾個彼此彼此,”阿拉米斯說,“簡直像事先約好的。
”
“叫我怎麼辦呢,”波托斯說,“那匹馬會使我的客人們顯得寒酸,我不想使他們難堪。
”
“再說,你那位公爵夫人一直待在溫泉沒回來,可對?”達達尼昂說道。
“是一直待在那裡。
”波托斯答道,“而且,說實話吧,本省省長,即我今天等待來吃晚飯的一位紳士,看來很想得到那匹馬,我便給了他。
”
“給了他!”達達尼昂叫起來。
“啊,天哪!是的,給了他,隻能這麼說,”波托斯說道,“因為那匹馬肯定可以值一百五十個金路易,可是那吝啬鬼隻給了八十金路易。
”
“不帶鞍子?”阿拉米斯問道。
“是的,不帶鞍子。
”
“你們看到了吧,先生們,”阿托斯說,“我們幾個當中,還是波托斯的交易做得最合算。
”
于是,大家又叫又笑,弄得可憐的波托斯摸不着頭腦。
待大家向他說明緣由之後,他也和大家大叫大笑起來。
這正是他的習慣。
“這樣一來,我們幾個人身上都有錢了?”達達尼昂說道。
“我可沒有,”阿托斯說,“我覺得阿拉米斯那家店的西班牙酒好喝,就買了六十來瓶放在跟班們的車子上,這花掉了我不少錢。
”
“我呢,”阿拉米斯說,“想象一下吧,我把錢全給了蒙迪迪耶教堂和亞眠耶稣會了,連一個子兒也不剩;而且我許了願要做幾場彌撒,那是非做不可的,既是為我自己,也是為你們幾個做,先生們。
大家都這樣說,我也絲毫不懷疑,這對我們幾個會大有益處的。
”
“而我呢,”波托斯說道,“你們以為我的扭傷就沒花什麼錢嗎?我還沒算穆斯克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