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百分之一還在種植。
他們的馬車就像是荒野在中穿行似的。
"這個地區還有恢複的一天,那也得50年以後了,"威爾克斯曾經說過。
"由于你我二人的努力,使塔拉算縣裡最好的一個農場,也不過隻是使用兩頭騾子的農場,而不是大的墾植常其次是方丹家,再其次才是塔爾頓家。
他們賺不了多少錢,但能夠維持下去,而且也有這個勇氣。
不過其餘的大部分人家,其餘的農場就————"不,思嘉不喜歡去回想縣裡的荒涼景象。
跟亞特蘭大這繁榮熱鬧場面的對比下,想起來就更叫人傷心了。
"這裡有什麼事情嗎?"她回到家裡,在前院走廊上坐下來,便開始詢問。
他一路上滔滔不斷地談着,生怕現在要靜默了。
自從她在樓梯上跌倒那天以來,她還沒有跟瑞德單獨說過話,而且現在也不怎麼想同他單獨在一起。
她不知道他近來對她的感覺如何。
在她養病的那個艱苦時期,他是極其溫和的,不過那好像是一種陌生的人溫和而已。
那時他總是預先設想到她需要什麼,設法使孩子不打擾她。
并替她照管店鋪和木廠。
可是他從沒說過:"我很抱歉。
"唔,也許他并不感到歉疚呢。
也許他仍然覺得那個沒有出生的孩子不是他的呢。
她怎麼能知道在那副溫柔的黑面孔背後他心裡究竟想的什麼呢?不過他畢竟表現了一種要謙恭有禮的意向,這在他們結婚以來還是頭一次,也好像很希望就那樣生活下去,仿佛他們之間從沒發生任何不愉快的事————仿佛,她悶悶不樂地想,仿佛他們之間根本什麼事也沒有似的,唔,如果他要的就是這個,那她也可以幹她自己的嘛。
"一切都好吧?"她重複問:"店鋪要的新瓦運來了嗎?騾子換了沒有?看在上帝面上,瑞德,把你帽子的羽毛拿下來吧。
你這樣子多傻氣,并且你要是忘記拿掉,你就很可能戴着它們上街了。
""不,"邦妮說,一面把她父親的帽子拿過來,好像要保護它似的。
"這裡一切都很好,"瑞德回答說。
"邦妮跟我過得很開心,不過我想自從你走了以後她的頭發一直沒梳過呢。
别去啃那些羽毛,寶貝,它們可能很髒呀。
瓦已經準備好了,騾子也交換得很合算。
至于新聞,可真的什麼也沒有。
一切都沉悶得很。
"接着,好像事後才想起似的,他又補充說:"昨天晚上那位可敬的艾希禮到這邊來了。
他想知道我是不是認為你會把你的木廠和你在他那個廠子裡占有的股份賣給他。
"思嘉正坐在搖椅上前後搖晃,手裡揮動着一把火雞毛扇子,她聽了這話立即停住了。
"賣給他?艾希禮哪來的錢呀?你知道他們家從來是一個子兒也沒有的。
他得多快媚蘭就花得多快呢。
"
瑞德聳了聳肩。
"我一直還以為她是很節儉的,不過我并不如你那樣很了解威爾克斯家的底細呢。
"這是一句帶刺兒的話,看來瑞德的老脾氣還沒有改掉,因此思嘉有點惱火了。
"你走開吧,親愛的,"她對邦妮說。
"讓媽跟爹談談。
""不,"邦妮堅決地說,同時爬到瑞德的膝頭上。
思嘉對孩子皺了皺眉頭,幫妮也回敬她一個怒容,那神氣與傑拉爾德·奧哈拉一模一樣,使得思嘉忍不住笑了。
"讓她留下吧,"瑞德惬意地說。
"至于他從哪裡弄來的這筆錢,那好像是他大羅克艾蘭護理過的一個出天花的人寄來的。
這使我恢複了對人性的信念,知恩必報的人還是有的。
""那個人是誰?是我們認識的嗎?""信上沒有署名,是從華盛頓寄來的。
艾希禮也想不出究竟寄錢的人是誰。
不過艾希禮的無私品質已經舉世聞名,他做了那麼多的好事,你不能希望他全都記得呀。
"思嘉要不是對艾希禮的意外收獲感到無比驚訝,她本來是會接受瑞德的挑戰的,盡管在塔拉時她下定了決心再也不容許自己跟瑞德發生有關艾希禮的争吵了。
在這件事情上她的立場還是非常不明确的,因此在她完全弄清楚究竟要站在他們哪一方面之前,她不想說出自己的意見。
"他想把我的股份買過去?"
"對了。
不過當然喽,我告訴他你是不會賣的。
""我倒希望你讓我自己來管自己的事情。
""可是,你知道你不會放棄那兩個廠子。
我對他說,他跟我一樣清楚,你要是不對得個人的事都插一手是受不了的,那麼如果你把股份賣給了他,你就不能再叫他去管好他自己的事了。
""你竟敢在他面前這樣說我嗎?""怎麼不呢?這是真的嘛,是不是?我相信他完全同意我的話,不過,當然,他這個人太講禮貌了,是不會直截了當這樣說的。
""你全都是瞎說!我願意賣給他。
"思嘉憤憤的地喊道。
直到這個時刻為止,她從來沒有要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