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氣的樣子,卻一點也裝不出來。
“絕對不會,我打心眼裡想跟你跳呢。
來吧,我不會惹你生氣的。
我雖然不喜歡你的衣服,但我真的覺得你——反正漂亮極了。
”他揮揮手,似乎語言還不足以表達他的仰慕之情。
梅格一笑,心軟了下來。
當他們站在一起等着和上音樂節拍時,她悄悄說道:“小心我的裙子把你絆倒了;它使我受盡折磨,我穿上它真是個傻瓜。
”“把它圍着領口别起來就行了,”勞裡說着,低頭看看那雙小藍靴,顯然對它們很滿意。
他們敏捷而優雅地邁開舞步,由于在家裡練習過,這對活潑的年輕人配合得相當默契,給舞場平添了快樂的氣氛。
他們歡快地旋轉起舞,覺得經曆了這次小口角之後,彼此更加接近了。
“勞裡,我想你幫我個忙,願意嗎?”梅格說。
她剛跳一會便氣喘籲籲地停下來,也不解釋,勞裡便站在一邊替她扇扇子。
“那還用說!”勞裡欣然回答。
“回到家裡千萬不要告訴她們我今天晚上的打扮。
她們不會明白這個玩笑,媽媽聽到會擔心的。
”“那你為什麼這樣做?”勞裡的眼睛顯然是在這樣問。
梅格急得又說——“我會親自把一切告訴她們,向媽媽'坦白'我有多傻。
但我甯願自己來說;你别說,行嗎?”
“我向你保證我不會說,隻是她們問我時該怎樣回答?”“就說我看上去挺好,玩得很開心。
”“第一項我會全心全意地說的,隻是第二項怎麼說?你看上去并不像玩得開心,不是嗎?”勞裡盯着她,那種神情促使她悄聲說道——“是,剛才是不開心。
不要以為我那麼讨厭。
我隻是想開個小玩笑,但我發現這種玩笑毫無益處,我已經開始厭倦了。
”“内德-莫法特走過來了,他想幹什麼?”勞裡邊說邊皺起黑色的眉頭,仿佛并不歡迎這位年輕主人的到來。
“他認下了三場舞,我想他是來找舞伴的。
煩死人!”梅格說完擺出一副倦怠的神情,把勞裡也逗樂了。
他一直到晚飯時候才再跟她說上話,當時她正跟内德和他的朋友費希爾一起喝香槟。
勞裡覺得那兩人表現得"十足一對傻瓜",他覺得自己有權像兄弟一樣監護馬奇姐妹,必要時站出來保護她們。
“如果你喝多了,明天就會頭痛得厲害。
我可不這樣做。
梅格,你媽媽不喜歡這樣,你知道,”他在她椅邊俯下身來低聲說道,此時内德正轉身把她的杯子重新斟滿,費希爾則彎腰撿起她的扇子。
“今天晚上我不是梅格,而是個輕狂的'洋娃娃'。
明天我就會收拾起這副'輕浮炫耀'的嘴臉,重新做個好女孩子,”她佯笑一聲答道。
“那麼,但願明天已經到來,”勞裡咕哝着,怏怏走開了。
看到她變成這副樣子,他心裡很不高興。
梅格一邊跳舞一邊**賣俏,嘀嘀咕咕地聊着傻笑着,就像别的姑娘們一樣;晚飯後她跳華爾茲舞,由始至終跌跌撞撞,那條長裙子也差點把她的舞伴絆倒。
勞裡見到她這種輕蹦亂跳的模樣心生反感,他一邊看着,心裡想好了一番忠告,但卻沒有機會告訴她,因為梅格總是躲着他,一直到他過去道晚安為止。
“記住!”她說道,勉強笑笑,因為劇烈的頭痛已經開始了。
“Silenceàlamort,”勞裡回答,使勁揮揮手,轉身離去。
這小小的一幕激發了安妮的好奇心,但梅格累得不想再扯閑話,她走上床,覺得自己像參加了一場化裝舞會,但卻玩得并不開心。
她第二天整天都昏昏沉沉,星期六就回家了。
兩個星期的玩樂弄得她筋疲力盡,她自覺在那"繁華世界"已經呆得太久。
“安安靜靜,不用整天客套應酬,這才是令人愉快的日子。
家是個好地方,雖然它并不華麗,”星期天晚上梅格跟母親和喬坐在一起,悠然四顧,說道。
“你這樣說我很高興,親愛的,我一直擔心你經過這番閱曆後會把家看得又窮又悶,”媽媽答道。
她那天不時擔心地望一眼女兒,因為孩子們臉上的任何變化都逃不過母親的眼睛。
梅格快樂地跟大家講了她的經曆,并一再說她玩得十分痛快,但她的情緒似乎仍然有點不對勁。
當兩個小妹妹去睡覺之後,她坐在那裡若有所思地呆呆盯着爐火,寡言少語,神情焦慮。
時鐘敲過九下,喬也說要睡覺了,梅格突然離開坐椅,拿起貝思的跪凳,雙肘靠在母親的膝頭上,勇敢地說道——"媽咪,我想'坦白'。
”“我也料到了,是什麼事,親愛的?”“要我走開嗎?”喬知趣地問道。
“當然不要。
我什麼事情瞞過你了?在兩個小妹妹面前我沒臉說出口,但我想把我在莫法特家幹的那些好事向你們全抖出來。
”“說吧,”馬奇太太微笑着說,不過神情有點焦慮。
“我說過她們把我打扮一新,但我沒告訴你們她們給我塗脂抹粉,燙曲頭發,給我穿緊身裙,把我收拾得像個時髦人兒。
勞裡雖然嘴裡沒說,但我知道他心裡也認為我不像話,有一個人甚至叫我是'洋娃娃'。
我知道這樣很傻,但她們奉承我,說我是個美人呀什麼的,我便任憑她們擺布了。
”“就這些嗎?”喬問,馬奇太太則默默注視着美麗的女兒那張沮喪的臉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