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可原諒。
約翰慶幸早晨定購了一些美食,并且确信這時已經做好了,他沉浸在美妙的期待中:飯菜可口,嬌妻跑着前來迎接夫君。
帶着年輕主人兼丈夫的滿足感,他伴随朋友走向自己的宅第。
他來到鴿房,大失所望。
前門通常是好客地敞開着,現在不僅關着,而且鎖上了。
台階上昨日踩上的污泥猶在,客廳的窗戶緊團,窗簾拉着,遊廊裡見不着他身穿白衣、頭戴迷人小蝴蝶結、手是做着針線活的漂亮妻子,也見不着眼睛明亮的女主人羞怯地笑迎客人。
沒有那回事,除了一個粗野小子在醋栗叢下睡覺,屋裡沒一個人影。
“恐怕出了什麼事,斯科特,到花園裡來,我得去看看布魯克太太。
”約翰被寂靜冷落的氣氛弄得驚慌起來。
随着一股刺鼻的燒焦的糖味,他匆匆繞過屋子。
斯科特先生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滿臉疑惑。
他小心翼翼地和約翰保持一定距離。
突然布魯克消失了,但是斯科特很快既能看見也能聽見眼前的一切了。
作為一個單身漢,他十分欣賞眼前的景象。
廚房裡籠罩着混亂與絕望。
一種類似果凍的東西從一個壇子滴到另一個壇子。
一隻壇子躺在地上,還有一隻在爐上歡快地燒着。
具有條頓民族冷淡氣質的洛蒂,正平靜地吃着面包,喝着醋栗酒,因為那果凍還隻是一種無可奈何的液體狀,而布魯克太太正用圍裙捂着頭,坐在那裡沮喪地抽泣。
“我最親愛的姑娘,出了什麼事?”約翰沖進去叫了起來,他看到了妻子燙傷的手,方才知道她的痛苦,真是糟糕的景象。
又想到花園裡的客人,不由暗地驚惶。
“噢,約翰,我真是太累了,又熱又躁又急。
我一直在弄這果凍,最後筋疲力荊你得幫我一把,不然我要死了!”說着,疲倦之極的主婦一下撲進他的懷裡,給了他一個甜蜜的歡迎,這個歡迎很實在,因為,她的圍裙和地闆同時都受過了洗禮。
“親愛的,啥事讓你煩心?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約翰焦急地問道,一邊溫柔地吻着小帽頂,小帽子已經歪到一邊了。
“是的。
”梅格絕望地抽泣着。
“那麼,快快告訴我,别哭了,再壞的事兒我都能承受,快說出來,我的愛。
“那個——那果凍不結凍,我不知道咋辦。
”約翰-布魯克大笑起來,那種笑以後再也沒敢有過。
它給了可憐的梅格痛苦的最後一擊,好嘲弄的斯科特聽見這開心的笑聲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就這些?把它們都扔到窗外,别再煩心了,你想要果凍我給你買上幾誇脫,看在老天的分上,别這樣發作了,我帶了傑克-斯科特來吃晚飯,而且——"約翰沒說下去,因為梅格一把推開了他,拍着手做了個悲慘的手勢,坐進了椅子,用混合着憤怒、責備、沮喪的語調高聲叫道——“帶人來吃飯,到處亂七八糟!約翰-布魯克,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噓,他就在花園裡!我把這倒黴的果凍給忘了,可現在沒法子了。
”約翰焦急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切。
“你本來應該傳個話回來,或者早上和我說一聲,你本該記住我有多忙,”梅格負氣地接着說道。
惹惱了的斑鸠也會啄人的。
“早上我還不知道呢,況且沒時間傳話回來,我出去的路上碰到他的。
我從未想過要你批準,因為你總說我可以随意帶人來。
我以前從來沒試過。
我死也不會再這麼做了!”約翰委屈地補了一句。
“我倒是希望你不這麼做!立刻把他帶走,我不見他,也沒有晚飯。
”“好吧,我喜歡這樣!我送回來的牛肉和蔬菜在哪?你答應做的布丁又在哪?”約翰叫着,沖向食品櫃。
“我什麼也沒時間做,我打算上媽那兒去吃的,對不起,可是我太忙了。
”梅格的眼淚又來了。
約斡脾氣溫和,但畢竟是個人。
工作了長長的一天回到家,又累又餓,充滿希望,可看到的卻是亂七八糟的屋子,空蕩蕩的桌子,加上個焦躁的妻子,這可不利于身心的休息。
然而,他還是控制了情緒,要不是又觸及那倒運的字眼,這場風景就會平息了。
“我承認,是有點麻煩,可是,如果你願意助一臂之力,我們會克服困難招待好客人,還會很開心的。
别哭了,親愛的,加點兒勁,為我們做些吃的。
給我們吃冷肉、面包、奶酪,我們不會要果凍的。
”他是想開個善意的玩笑,可那個字眼決定了他的命運。
梅格認為,暗示她悲慘的失敗太殘酷了。
他這樣一說,梅格忍無可忍了。
“你自己想辦法解決麻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