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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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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堡裡留下五支短槍架在外牆洞裡像大炮一樣,作戰中需要時也可随時拿下來使用。

     在這次轉移軍火時,我也順便打開了我從海上撈起來的那桶受潮的火藥。

    結果發現,火藥四周進了三四寸水,結成了一層堅固的硬殼,可裡面部分卻完好無損,仿佛殼裡的果仁保存得很好。

    我從桶裡弄到了差不多六十磅好火藥,這真是一個可喜的收獲。

    不用說,我把全部火藥都搬了過去。

    從此以後,我在城堡裡最多隻放三磅火藥,唯恐發生任何意外。

     另外,我又把做子彈的鉛也全部搬了過去。

     在我自己的想象中,我成了一個古代的巨人,據說這些巨人住在山岩的洞穴裡,沒有人能攻擊他們。

    我自己想,隻要我呆在洞裡,即使有五百個野人來追蹤我,也不會找到我;就是給他們發現了,也不敢向我進攻。

     我發現洞穴的第二天,那隻垂死的老山羊就在洞口邊死去了。

    我覺得與其把它拖出去,倒不如就地挖個大坑,用土把它埋起來更省事些。

    于是我就地把老山羊埋了,免得我鼻子聞到死羊的臭氣。

     我現在在島上已經住了二十三年了,對這個地方以及對自己在島上的生活方式,也已非常适應了。

    如果我不擔心野人襲擊的話,我甯願在此度過我的餘生,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就像洞中的那隻老山羊一樣無疾而終。

    同時,我又想出了一些小小的消遣和娛樂,使我的日子過得比以前快活多了。

     首先,我前面也提到過,教會了鹦鹉說話。

    現在,它說得又熟練又清楚,實在令人高興。

    這隻鹦鹉同我一起生活了二十六年。

    至于它後來又活了多久,我也不知道了。

    但巴西人都認為,鹦鹉可以活上一百年,也許我那可憐的鹦鹉至今還活在島上呢,還在叫着"可憐的魯濱孫"哩!但願沒有一個英國人會這樣倒黴,跑到那裡聽到它說話。

    要真的給他聽到了,他肯定認為碰上了魔鬼呢!我的狗也讨我歡喜,是個可愛的伴侶,跟我不下十六年,後來終于老死了。

    至于我的那些貓,前面也已說過,由于繁殖太多,我不得不開槍打死了幾隻,免得它們把我的東西通通吃光。

    後來,我從船上帶下來的兩隻老貓都死了,我又不斷地驅逐那些小貓,不給它們吃東西,結果它們都跑到樹林裡去,變成了野貓。

    隻有兩三隻我喜歡的小貓被我留在家裡馴養起來。

    可是每當它們生出小貓時,我就把小貓投在水裡淹死。

    這些都是我家庭的一部分成員。

    另外我身邊還養了兩三隻小山羊,教會它們在我手裡吃東西。

    此外,還養了兩隻鹦鹉,也會說話,也會叫"魯濱孫",可都比不上第一隻說得那麼好;當然,我在它們身上花的功夫也沒有第一隻那麼多。

    我還養了幾隻海鳥,究竟是什麼鳥,我也不知道。

    我在海邊把它們抓住後,剪去了翅膀養起來。

    現在,我城堡圍牆外打下去的那些小樹樁,已長成濃密的叢林。

    那些鳥就栖息在矮叢中,并生出了小鳥,非常有趣。

    所以,正如我前面所說的,隻要不擔心受野人的襲擊,我對自己所過的生活,确實感到心滿意足了。

     可是,事情的發展卻與我的願望相反。

    這部小說的讀者一定會得出這樣一個正确的結論:在我們的生活中,我們竭力想躲避的壞事,卻往往是我們獲得拯救的途徑;我們一旦遭到這種惡運,往往會吓得半死,可是,正由于我們陷入了痛苦,才得以解脫痛苦。

    在我一生離奇的生活中,可以舉出許多這一類的例子,尤其是我孤居荒島最後幾年的生活情況更能證明這一點。

     前面我已說過,這是我在荒島上的第二十三個年頭了。

    當時正是十二月冬至前後。

    當然,這兒的十二月,根本不能算是冬天,但對我來說,這是收獲莊稼的特殊季節。

    我必須經常出門到田裡去。

    一天清晨,天還未大亮,我就出門了。

    忽然,隻見小島盡頭的海岸上一片火光,那兒離我大約有兩英裡遠。

    這使我驚恐萬分。

    那兒我也發現過野人到過的痕迹。

    但使我更苦惱的是,火光不是在島的另一邊,而是在我這一邊。

     看到這個情景,我着實吃驚不校我立即停住腳步,留在小樹林裡,不敢再往外走,唯恐受到野人的突然襲擊。

    可是,我心裡怎麼也無法平靜了,我怕那些野人萬一在島上走來走去,發現我的莊稼,看到有些已收割了,有些還沒有收割,或者發現我其他的一些設施,他們馬上會斷定島上有人;那時,他們不把我搜出來是決不會罷休的。

    在這危險關頭,我立即跑回城堡,收起梯子,并把圍牆外的一切東西盡量弄成荒蕪自然的樣子。

     然後,我在城堡内做好防禦野人襲擊的準備。

    我把手和所有的炮全都裝好彈藥;所謂炮,就是那些架在外牆上的短槍,樣子像炮,我就這麼叫叫罷了。

    作好了這些準備,我決心抵抗到最後一口氣。

    同時,我也沒有忘記把自己托付給神的保護,摯誠地祈求上帝把我從野蠻人的手裡拯救出來。

    在這種心情和狀态下,我大約等了兩小時,就又急不可耐地想知道外面的情況,因為我沒有探子派出去為我打聽消息。

     我又在家裡坐了一會,琢磨着該怎樣應付當前的情況。

    最後,我實在坐不住了,因為我迫切需要知道外面的情況。

    于是,我便把梯子搭在山岩旁邊。

    前面我曾提到過,山岩邊有一片坡坎,我登上那片坡坎,再把梯子抽上來放在坡坎上,然後登上山頂。

    我平卧在山頂上,取出我特意帶在身邊的望遠鏡,向那一帶地方望去。

    我立即發現,那兒大約有十來個赤身裸體的野人,圍着一小堆火坐着。

    他們生火顯然不是為了取暖,因為天氣很熱,根本用不着取暖。

    我想,他們一定是帶來了戰俘在燒烤人肉,至于那些戰俘帶上島時是活是死,我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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