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饋之權,則一家之生殺,操之者居其大半。
好生者,豈可不以慈祥之化,自淑其閨乎?
寫經脫苦(出《法苑珠林》)
唐龍朔元年,洛州伍五娘死月餘,托夢其姊及弟曰:‘吾幼時患瘡,殺一螃蟹塗之。
瘡雖得愈,而我已堕刀林之獄。
現有七刀在身,痛不可忍,願作佛事救吾。
’姊乃以其遺衣送淨土寺寶獻師,為寫《金剛經》七卷。
寫畢,複夢其緻謝曰:‘今七刀并出,蒙福托生矣。
’
[按]有補于病且猶不可,況徒造殺業哉!
蠅蟻索命(出《觀感錄》)
明末,無錫餘氏,年二十餘,即持齋奉佛,而性惡蠅蟻,見辄殺之。
七十二歲,病甚,大呼有無數蟻子入口,又呼有千萬蒼蠅皆來索命。
少頃,見引魂童子來,即死。
[按]觀餘氏好殺蠅蟻,及臨終惡報,則其持齋奉佛,必系泛泛之徒可知。
不然,如來具無量威力,至心念佛一聲,猶能免宿世重罪,豈有畢世修持,而不能免現在之業者乎?亦豈有真實奉佛,而尚欲戕殺蠅蟻者乎?
勸勿畜貓
人造惡業,如植葛藤,一本既發,枝葉蔓生。
且以畜貓論,自世俗觀之,不過造業一端。
若明眼觀之,則能長養無量惡業。
今試略陳一二:蓋鼠本無害于人,而吾忽興惡意以害之,是名無緣殺;吾不能害,而假手于貓,是名教他殺;見捕鼠而悅之,是名随喜殺;見捕鼠而稱之,是名贊歎殺;縱貓于有鼠之所,是名方便殺;欲其日日捕鼠,是名誓願殺;本欲養貓以食吾家之鼠,而貓正食吾家之鼠,是名正殺,亦名通心殺;本欲養貓以食吾家之鼠,而貓反食鄰家之鼠,是名盜殺,亦名隔心殺;畜貓止欲殺鼠,而至烹魚以啖之,是名增益殺;使親鄰效之,子弟效之,是名輾轉無盡殺。
如是無量惡業,皆從畜貓一念基之也,可不嚴戒乎?
碩鼠呈文(出《古史談苑》)
李昭嘏應會試,主司閱其文,未佳,因投之架上。
旋為大鼠銜于枕側,棄而複銜至者三。
主司異而錄之。
榜發問故,曰:‘已三世不畜貓矣。
’
[按]家中多畜一物,即多一業。
《菩薩戒經》雲:‘若佛子(*指受戒的佛教徒,又總稱一切衆生)長養貓狸豬狗者,犯輕垢罪。
’《優婆塞戒經》雲:‘畜貓狸者得罪,養豬羊等者得罪,養蠶者得罪。
’琅函所載不一,惜世人無緣見之耳。
惜物命者,種花養魚之類,皆不可高興為之,多殺生之累也。
幸細思之,勿以為迂言也。
勸誕日稱觞者(以下言吉慶不宜殺生)
誕日稱觞,誠為樂事。
然當念今日濟濟兒孫,銜杯上壽之辰,正是昔年‘哀哀父母,生我劬勞’之日。
今人一遇壽誕,但殺物類,廣宴親朋,至罔極之恩,殊不念及,良可異也。
嗚呼!人子一生,費父母無量精神,增父母無量煩惱,至皓首龐眉,猶以殺業累及,于心何安?昔唐太宗居萬乘之尊,猶且生日不敢為樂,況其他乎?敢告仁人孝子,每逢誕期,宜怃然自思曰:‘今日無逸樂為也,當年父兮母兮,為吾不肖形骸,幾度彷徨瀕死,在此日也。
今日無逸樂為也,當年過此日後,慈母夜夜朝朝,懷我腹我,推燥就濕,數載不得安眠也。
今日無逸樂為也,吾則妻孥完具,安享家赀,不知父母托生何道,此時苦樂何如也。
’縱或廣修善事,以資冥福,猶恐不及;忍以母難之期,為群飲酣歌之用哉!
送經答壽(昆邑共傳)
昆山徐母許太夫人,翰林公錫餘母也,持齋好善,禮誦不辍。
崇祯丁醜冬,系六旬誕。
是日,惟修福齋僧。
将親友壽分,刻《法華經》一部。
答贶(*賜)仍用蔬肴,即以所刻之經,每人各贈一部,識者無不羨之。
夫人後益康強壽考,子孫特盛雲。
[按]他人以腥膻答贶,反招短壽之因,徐母以法味酬恩,乃種長生之果。
此孰得孰失,何去何從,唯願清夜思之。
福事酬賓(思仁目擊)
昆山張冰庵,諱立廉,登崇祯丙子《賢書》。
累世修德,虔奉三寶。
公尤精研教乘,雅志禅宗。
康熙己未秋,系公周甲,捧觞者踵至,乃彙分刻《普門品》、《大悲咒》數種。
其答贶也,一如許太夫人盛舉,片鱗隻凫無傷焉。
[按]親友賀壽,皆謂喜祥之舉,不知甚不然也。
人若修善,自享遐齡,則高壽乃意中事,何須作驚訝态,人人稱賀?唐虞以前,壽皆百數十歲,然無慶賀之名。
其後福德漸薄,齒算漸虧,所以受賀漸早。
嗚呼!此三災(*末劫時的火災、水災、風災)将至,人壽短促之兆,不可不知。
先生所為,可謂迥出尋常矣。
宴費惠貧(思仁目擊)
武林袁午葵,諱滋,寓居昆邑,好善不倦。
康熙己卯孟夏,正值五旬之誕。
紳士與交者,悉斂分稱觞,袁公卻之,不得。
乃彙親友于景德寺,以衆分給散貧人,及孤寡廢疾者,而又自出幾金,貯之同善會中,以作答贶雲。
[按]果之熟者,其落也可待;木之大者,其伐也有期。
是以智者過中年後,即當于室家作旅舍想,眷屬作同伴想,光陰作少水魚想。
若至視茫茫,發蒼蒼,齒牙動搖之後,猶然恣意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