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居士此言有理。
”楊過搖頭苦笑,一回首,隻見張君寶目光炯炯,躍躍欲動。
楊過向他使個眼色,命他徑自挺身而出,自己當可為他撐腰。
張君寶會意,大聲道:“尹居士,那日我在廊下讀經,你悄悄走到我的身後,伸指點了我穴道,便把那四卷楞伽經取了去。
此事可有沒有?”尹克西搖頭道:“倘若我要借書,盡管開言便是,諒小師父無有不允,又何必點你穴道?”
覺遠點頭道:“嗯,嗯,倒也說得是。
”張君寶道:“兩位既說沒有借,可敢讓我在身上搜上一搜麼?”覺遠道:“搜人身體,似覺過于無理。
但此事是非難明,兩位居士是否另有善策,以釋我疑?”
尹克西正欲狡辯飾非,楊過搶着道:“覺遠大師,諒這兩個奸徒決不會當真潛心佛學,這四卷楞伽經中,可有甚麼特異之處?”
覺遠微一沉吟,道,“出家人不打诳語,楊居士既然垂詢,小僧直說便是。
這部楞伽經中的夾縫之中,另有達摩祖師親手書寫的一部經書,稱為《九陽真經》。
”
此言一出,衆人矍然而驚。
當年武學之士為争奪《九陰真經》,鬧到輾轉殺戮,流血天下,最後五大高手聚集華山論劍,這部經書終于為武功最強的王重陽所得。
此後黃藥師盡逐門下弟子、周伯通被囚桃花島、歐陽鋒心神錯亂、段皇爺出家為僧,種種事故皆和《九陰真經》有關,哪想到除了《九陰真經》之外,達摩祖師還著有一部《九陽真經》。
這經書的名字人人都是第一次聽見,但《九陰真經》的名頭實在太響,黃藥師、周伯通、郭靖、黃蓉、楊過、小龍女皆曾先後研習,少林寺的武功為達摩祖師所傳,他手寫的經書自然非同小可,是以一聽之下,登時群情聳動。
覺遠并沒察覺衆人訝異,又道:“小僧職司監管藏經閣,閣中經書自是每部都要看上一看。
想那佛經中所記,盡是先覺的至理名言,小僧無不深信,看到這《九陽真經》中記着許多強身健體、易箸洗髓的法門,小僧便一一照做,數十年來,勤習不懈,倒也百病不生,近幾年來又揀着容易的教了一些給君寶。
那‘九陽真經’隻不過教人保養有色有相之身,這臭皮囊原來也沒甚麼要緊,經書雖是達摩祖師所著,終究是皮相小道之學,失去倒也罷了。
但楞伽經卻是佛家大典,兩位居士又不懂天竺文字,借去也無用處,還不如賜還小僧了罷。
”
楊過暗自駭異:“他已學成了武學中上乘的功夫,原來自己居然并不知曉,還道隻是強身健體、百病不生而已。
如此奇事,武林中從所未有。
我若非親眼見他這般拘謹守禮,必說他故意裝腔作勢、深藏不露。
難怪天鳴、無色、無相諸禅師和他同寺共居數十年,竟不知侪輩中有此異人。
”
一燈大師卻暗暗點頭,心道:“這位師兄說《九陽真經》隻不過是皮相小道,果已深悟佛理。
禅宗之學,在求明心見性,九陽真經講的是武功,自是為他所不取了。
”
尹克西拍了拍身子,笑道:“在下四大皆空,身上哪有經書?”潇湘子也抖了抖長袍,說道:“我也沒有。
”
張君寶突然喝道:“我來搜!”上前伸手,便向尹克西胸口扭去。
尹克西左手在他手腕上一帶,右手在他肩頭輕輕一推,拍的一聲,将張君寶推了出去,摔了個筋鬥。
覺遠叫道:“啊喲,不對,君寶!你該當氣沉于淵,力凝山根,瞧他是否推得你動?”張君寶爬起身來,應道:“是!師父。
”縱身又向尹克西撲去。
衆人早便不耐煩了,忽聽覺遠指點張君寶武藝,都是一樂,均想:“料不到這位君子和尚居然也會教徒弟打架。
”
隻見張君寶直竄而前,尹克西揪住他手臂,向前一推一送。
張君寶依着師父平時所授的方法,氣沉下盤,對手這麼一推,他隻是上身微晃,竟沒給推動。
尹克西吃了一驚,心想:“我對周伯通、郭靖、楊過一幹人雖然忌憚,但這些人都是武林中頂尖兒的高手,除了這寥寥數人而外,我實已可縱橫當世,豈知這小小孩童也奈何他不得?”當下加重勁力,向前疾推。
張君寶運氣和之相抗。
哪知尹克西前推之力忽而消失,張君寶站立不定,撲地俯跌。
尹克西伸手扶起,笑道:“小師父,不用行這大禮。
”
張君寶滿臉通紅,回到覺遠身旁道:“師父,還是不行。
”覺遠搖了搖頭,說道:“他這是故示以虛,以無勝有。
你運氣之時,須得氣還自我運,不必理外力從何方而來。
你瞧這山峰。
”說着一指西面的小峰,續道,“他自屹立,千古如是。
大風從西來,暴雨自東至,這山峰既不退讓,也不故意和之挺撞。
”張君寶悟性甚高,聽了這番話當即點頭,道:“師父,我懂了,再去幹過。
”說着緩步走到尹克西身前。
楊過見他兩次都是急撲過去,這一次聽了覺遠指點幾句,登時腳步沉穩,心道,“他師徒想是修習《九陽真經》已久,是以功力深厚。
但兩人從沒想到這部經書不但教人強身健體,還教人如何克敵制勝、護法伏魔,因之臨敵打鬥的訣竅,竟是半點不通。
”
張君寶走到距尹克西身前四尺之處,伸出雙手去扭他手臂。
尹克西哈哈一笑,左手砰的一聲,拍在張君寶胸前。
他礙着大敵環伺在側,不便出手傷人,這一拍隻使了一成力,但求令張君寶吃痛,叫他不敢再行糾纏。
張君寶全然不知閃避,隻見敵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