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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三年獄中曆苦難始覺世間險道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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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也不會疑心他二人會得行**人。

     黃昏時分狄雲又照着丁典所授的口訣用功。

    這『神照功』入門甚易,越到後來越是艱難,狄雲雖非聰明,也不極笨,練得一個時辰,丹田中已微有感覺,心念正斂,突然之間,前胸後背同時受了重重的一擊。

     這兩下夾擊,便如兩個大鐵錘前後齊撞一般。

    狄雲眼前一黑,幾乎便欲暈去,待得疼痛稍止,睜開眼來,隻見左方右方各站着一個和尚,他一轉頭,見身後和兩側還有三個和尚,一共五僧,将他圍在中間。

    狄雲心道:『丁大哥所說的五個勁敵到了,我須得勉強支撐,不能露出破綻。

    』當下哈哈一笑,說道:『五位大師,找我丁某人有何貴幹?』左首那僧人道:『素心劍的劍譜’交了出來!咦,你……你……你是……』 隻見他身子搖了幾搖,險險摔倒。

    跟着第二名僧人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狄雲大奇,忍不住向丁典瞧去,隻見他淩空虛出一拳,這一拳無聲無影,第三名僧人『啊』的一聲大叫,倒退幾步,撞在牆上。

     另外兩名僧人順着狄雲的目光,向蜷縮在黑角落中的丁典望去,齊聲驚叫:『神照功,無影神拳!』身材極高的那僧兩手各拉一名受傷僧人,從鐵栅中逃了出去。

    另一名僧人攔腰抱住吐血的僧人。

    回手一掌向丁典擊來。

    丁典搶上前去,舉拳猛擊。

    那僧人接了他一拳,倒退一步,再接一拳,又退一步,接到第三拳時,已退出鐵栅。

     丁典卻不追趕,隻見那僧踉踉跄跄的走了兩步,兩手一松,将那吐血的僧人抛在地下,似欲單身逃命,但每跨一步,腳下都似拖了一塊千斤巨石,腳步沉重之極,掙紮着走出六七步後,雙腿一軟,摔倒在地,再也站不起來了。

     丁典道:『可惜,可惜!狄兄弟,你若不向我看來,那三個和尚便逃不了。

    』狄雲見這兩個僧人死得十分凄慘,心下不忍,暗想:『讓那三個逃走了也好,丁大哥殺的人實在太多了。

    』丁典道:『你嫌我出手太辣了是不是?』狄雲道:『我……我……』猛地裡喉頭塞住,一交坐倒,說不出話來。

     丁典忙給他推宮活血,按摩了良久,他胸口的氣塞方才舒暢。

    丁典道:『你嫌我辣手,剛才他們一上來便各擊你一掌,若不是你身上穿着烏蠶衣,早就一命嗚呼了。

    唉!這事做哥哥的太過疏忽,那想到他們一上來便會動手。

    我猜想他們一定要先逼問一番。

    嗯,是的,他們對我也是大為忌憚,要将我先打得重傷,這才逼問。

    』 他抹去狄雲腮上的胡子,笑道:『這三個賊秃吓得心膽俱裂,再也不敢來惹咱們了。

    』他又正色道:『狄兄弟,那個子極高的和尚,叫做寶象。

    那個胖胖的,叫做善勇。

    被我第一拳打倒的那個最是厲害,叫做勝谛。

    這五個和尚合稱『密宗五雄』,武功十分了得,我若不是暗中伏擊得手,那便鬥他們不過。

    日後你在江湖上遇上了,務須小心在意。

    』他歎了口氣,道:『五雄隻剩下了三雄,那便容易對付得多。

    』 他适才接連打出這幾拳,十分的耗費功力,一直做了十幾天坐功,這才回複元氣。

     此後兩年多的時日之中,日子過得甚是平靜,偶爾有一兩個江湖人物到獄中來羅唣,丁典不是一抓,便是一拿,頃刻間便送了他們性命。

     這幾個月來狄雲修習神照功,進步似是停滞了,練來練去,和幾個月前仍是一樣。

    好在他悟性雖是不強,生性卻極是堅毅,懂得這天下無敵的神功決不是輕易能夠練成,耐心修習,以期突破難關。

     這一日早晨醒來,狄雲側身而卧,臉向牆壁,依法吐納,忽聽得丁典『咦』的一聲,聲音中頗有焦慮之意,過得半晌,又聽他自言自語的道:『今天是不會謝的,明天再換也不遲。

    』狄雲覺得詫異,轉過身來,隻見他擡起頭,凝望着遠處窗檻上的那隻花盆。

     狄雲自練神照功後,耳目比之往日已倍覺靈敏,一瞧之下,便見花盆中的三朵黃薔薇中,有一朵缺了一片花瓣。

    他日常總見丁典凝望這盆中的鮮花,呆呆出神,數年如一日,心想牢獄中無可遣興,唯有這一盆花長保鮮豔,丁典喜愛欣賞,那也不足為奇。

    隻是這花盆中種的鮮花若非含苞待放,便是迎日盛開,不等有一瓣殘謝,便即換過。

    春風茉莉,秋月海棠,日日夜夜,總是有一盆鮮花放在這窗檻之上。

    狄雲記得這三朵黃薔薇已放了六七天,平時早該換過了,但這次卻一直沒換。

     這一日丁典自早到晚,心緒煩躁不甯。

    到得次日早晨,隻見那盆黃薔薇仍是沒有換過,卻有五六片花瓣已被風吹去,狄雲心下隐隐感到有些不祥之意,見丁典神色極是難看,便道:『這人這一次忘了換花,想必下午會記得。

    』 丁典大聲道:『怎麼會忘記,決不會的!難道……難道是生了病?就算是生了病,也會叫人來換花啊!』不停步的走來走去,滿臉都是不安的神色。

     狄雲當下不敢多問,隻得盤膝坐下,入靜練功。

    到得傍晚,陰雲四合,不久便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一陣寒風過去,那三朵黃薔薇上的花瓣又飄了數片下來。

    丁典這幾個時辰之中,一直是目不轉睛的望着這一盆花,每飄落一片花瓣,便如是在他心頭剜去一塊肉那麼難受。

     狄雲再也忍耐不住,問道:『丁大哥,你為何不安?』丁典轉過頭來,滿臉怒容,喝道:『關你什麼事?啰嗦什麼?』自從他傳授狄雲武功以來,從未如此兇狠無禮。

    狄雲心下歉然,待要說幾句什麼話分解,卻見他臉上漸漸現出凄涼的神色,顯得心中甚是悲痛,便住了口。

     這一晚丁典竟竟是一息也沒坐下,狄雲聽着他走來走去,铐鐐上不住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也是無法入睡。

     次日清晨,斜風細雨,兀自未息。

    曙色朦胧中看那盆花時,隻見三朵薔薇的花瓣已然落盡,盆中唯餘幾根花枝,在風雨中不住顫動。

    丁典大叫:『死了?死了?你真的死了?』一雙手抓住鐵栅,不住搖晃。

     狄雲道:『大哥,你若是記挂着誰,咱們便去瞧瞧。

    』丁典一聲虎吼,道:『瞧!能去瞧麼?我若是能去,早就去了,用得着住在這臭牢房中苦耗?』狄雲不明所以,睜大了眼睛,隻好默不作聲。

    這一日中,丁典雙手抱住了頭,坐在地下不言不動,不吃不喝。

     耳聽得打更聲『的笃,的笃,嘡』的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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