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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遍染雪谷親仇血緊萦石壑恩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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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鐵幹此人最是老奸巨猾,見風駛帆,一聽情形不對,忙陪笑道:『好侄女,是花伯伯胡塗,你别生氣。

    你去将兩個惡僧都殺了,給你爹爹報仇。

    血刀老祖這樣出名的大惡人死在你手下,這件事傳揚出去,江湖上哪一個不欽佩水女俠孝義無雙、英雄了得?』他越是吹捧,水笙越是惱恨,她瞪了花鐵幹一眼,又走上三步,看準了血刀僧的背脊,想輕輕割他兩刀,叫他流血不止,卻不會傷到狄雲。

     血刀僧扼在狄雲頸中的雙手毫不放松,卻不住轉頭觀看水笙的動靜,見她持刀又上,猜到了她的心意,沉着聲音道:『你在我背上輕輕削上兩刀,小心别傷到這個小和尚。

    』水笙吃了一驚,她吃過血刀僧不少苦頭,對他本是極為忌憚,聽得他叫自己用刀割他背脊,心想他定然不懷好意,哪料到這是血刀僧實者虛之、虛者實之的攻心計策,一呆之下。

    這一刀又砍不下去了。

     狄雲給血刀老祖扼住喉頭,肺中積聚着的一股氣數度上沖,要從口鼻中呼了出來,但喉頭的要道被阻,這股氣沖到喉頭,又回了下去。

    這股氣在他體内左沖右突,始終找不到一條去路,若是換作常人,那便漸漸昏迷,終于窒息身亡,但狄雲偏偏無法昏迷。

    他隻感全身難受苦楚已達極點,心中隻想:『我快快死了,我快快死了!』 突然之間,狄雲隻覺心腹劇烈刺痛,體内這股氣越脹越大,越來越熱,猶如滿鍋蒸氣沒有出口,直是要裂腹而爆,蓦地裡前陰後陰之間正中的『會陰穴』上似乎被熱氣穿了一孔,自覺絲絲熱氣,從『會陰穴』通到脊椎末端的『長強穴』去,竟是說不出的舒服。

    那『會陰』和『長強』兩穴,相距不過數尺,但『會陰』屬于任脈,『長強』卻是督脈,兩脈的内息決不相通。

    他體内的内息加上無法宣洩的一股濁氣,竟在危急中誤打誤撞,替他打通了任脈和督脈的大難關。

     這内息,通入『長強穴』,登時自腰俞、陌遂、命門、懸樞諸穴,一路沿着脊椎上升,走的都是背上的督脈各個要穴,然後是脊中、脊樞、至陽、靈台、神道、身柱、陶道、大椎、風府、腦戶、強間、後頂、而至頂門的『百會穴』。

    内功精深之人練功,往往以數十年的勤修若練,也無法使内息打通任督兩脈。

    狄雲在獄中自得丁典傳授,習得了『神照經』的上乘内功心法,隻這内功極是精湛,練成更為不易,狄雲資質并非極佳,又無丁典指點,再加上二三十年的時日,是否真能練成,亦在未知之數。

    不料此刻在雪谷之中,生死系于一線之際,竟爾将任督二脈打通了。

     這股内息沖到百會穴中,狄雲隻覺顔面上一陣清涼,一股涼氣從額頭、鼻梁、口唇下來,通到了唇下的『承漿穴』。

    這承漿穴已屬任脈。

    任脈諸穴都是在人體正面,這股清涼的内息一路下行,自廉泉、天突而至璇玑、華蓋、紫宮、玉堂、膻中、中庭、鸠尾、巨阙、經上、中、下三脘,而至水分、神厥、氣海、石門、關元、中極、曲骨,又回到了『會陰穴』。

    如此一個周天行将下來,狄雲體中郁悶之意全消,說不出的暢快受用。

    這内息第一次送行時甚是艱難,任督兩脈既通,道路熟了,第二次,第三次自然而然的飛快運轉,頃刻之間,連走了十八次。

     各種高深的内功之力,均有打通任督兩脈之法,但同一打通,效用高下卻有天壤之别,正如練外功者同是一拳一腳,一刀一劍,使将出去的威力卻是大不相同。

    『神經照』内功乃武學的第一奇功,狄雲自在獄中開始修習起來,練之已久,今日一旦豁然而通,内息每運行一周天,勁力便增加一分,隻覺四肢百骸,每一處都有精神力氣勃然而興,沛然而至,甚至頭發根上均有勁力充盈。

     血刀僧那裡知道他十指下所扼之人,已起了如此巨大的變化,一面緊緊扼住他的咽喉,一面凝神提防水笙手中的血刀。

    狄雲體内的勁力卻是愈來愈強,猛然間飛出一腳,踢在血刀老祖的小腹之上。

    這股力道大得出奇,血刀老祖的身子忽如騰雲駕霧般飛起,躍入半空。

     水笙和花鐵幹齊聲驚呼,不知出了什麼變故,但見血刀僧高高躍起,在空中打了個轉,頭下腳上的栽将下來,擦的一聲,直挺挺的插入雪中,一直埋了下去,雪面上隻露出一雙腳,竟是一動也不動。

     水笙和花鐵幹同是看得呆了,狄雲自己也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相信自己在垂死之際,竟能一腳将血刀老祖高高的踢入半空。

    當下也不細想,一躍而起,身子站直,隻是一條腿斷了,『啊喲』一聲,俯跌下去,但他内勁既強,應變自速,右手一撐,憑一條腿站了起來。

    再看血刀老祖時,隻見他仍是雙腳向天,一動不動的倒插在雪中。

    狄雲又驚又喜,揉了揉眼睛,看清楚并非眼花,血刀老祖确是倒插在深雪之中。

     水笙當狄雲躍起之時,唯恐他加害自己,橫刀胸前,倒退了幾步,目不轉睛的凝視他的動靜。

    但見他神色迷惘,伸手搔了搔自己的光頭,對眼前情景似是茫然不解。

    忽聽得花鐵幹贊道:『這位小師父神功蓋世,青出于藍,當真是并世無雙,剛才這一腳将老淫僧踢死,怕不有千餘斤的勁力!這是大義滅親。

    血刀僧這種大奸大惡之輩,那是人人得而誅之。

    』 水笙聽到這裡,再也忍耐不住了,喝道:『你别再胡言亂語,也不怕人聽了作嘔?』花鐵幹道:『你知道什麼?這位小師父在危難中神功初成,身上已具極大内勁,比之那老淫僧未死之時,猶有過之,實乃吉人天相,可喜可賀。

    』這花鐵幹為人雖是卑鄙,眼光卻也當真了得,一看狄雲臉上神光瑩然,英華外宣,比之頃刻之前似乎截然換了兩人,便料到他竟在生死關頭練成了一門厲害之極的内功,适才将血刀老祖踢向半空這一腳,招數雖是平庸,所含勁力卻是非同小可,自己縱然平安無恙,内力也達不到這個境界。

     狄雲道:『你說我……說我……已将他踢死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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