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隻聽得啊、啊的幾聲呼叫,衆遼狗亂成一團,一大半都摔下馬來。
”群丐之中,登時有人拍手喝彩,歡呼起來。
智光續道:“這時我已數得清楚,契丹武士共有一十八騎,咱們用暗器料理了十一人,餘下的隻不過七人。
咱們一擁而上,刀劍齊施,片刻之間,将這七人全數殺了,竟沒一個活口逃走。
”
丐幫中又有人歡呼,但喬峰、段譽等人卻想:“你說這些契丹武士都是千中選、萬中挑的頭等勇士,怎地如此不濟,片刻便都給殺了?”
隻聽智光歎了口氣,道:“咱們一舉而将一十八名契丹武士盡數殲滅,雖是歡喜,可也大起疑心,覺得這些契丹太也膿包,人人不堪一擊,絕非一流好手。
難道聽得的訊息,竟是不确麼?—又難道遼人故意安排這誘敵之計,教咱們上當?沒商量得幾句,隻聽得馬蹄聲響,西北角上又有兩騎馬馳來。
“這一次咱們也不再隐伏,迳自迎了上去。
隻見馬上是男女二人,男的身材魁梧,相貌堂堂,服飾也比适才那一十八名武士華貴得多。
那女的是個少婦,手中抱著一個嬰兒,兩人并辔而來,神态極是親昵,顯是一對少年夫妻。
這兩名契丹男女一見到咱們,險上微現詫異之色,但不久便見到那一十八名武士死在地上,那男子立時神色十分兇猛,向咱們大聲喝問起來,叽哩咕噜的契丹話說了一大串,也不知說些什麼。
山西大同府的鐵塔方大雄舉起一條熟銅棍,喝道:‘兀那遼狗,納下命來!’一棍便向那契丹男子打了過去。
咱們帶頭的大哥心下有疑,喝道:‘方兄弟,休得魯莽,别傷了他性命,抓住他查問個清楚。
’“帶頭大哥這句話尚未說完,那遼人右臂一伸,抓住了方大雄手中的熟銅棍,向外一搭一拗,喀的一聲輕響,方大雄右臂臼骨已斷。
他提起銅棍,從半空中擊将下來,咱們大聲呼喊,上前搶救不及,當下便有七八人向他發射暗器。
那遼人左手袍袖一拂,一股勁風揮出,将七八枚暗器盡數掠在一旁。
眼見方大雄性命無幸,不料他熟銅棍一挑,将方大雄的身子挑了起來,連人帶棍,一起摔在道旁,叽哩咕噜的不知又說了些什麼。
“這人露了這一手功夫,咱們人人震驚,均覺此人武功之高,在中土實是罕見罕聞,顯然先前所傳的訊息非假,隻怕以後續來的好手越來越強,咱們以衆欺寡,殺得一個是一個,當下六七人一擁而上,向他攻了過去。
另外四五人則向那少婦攻去。
“不料那少婦卻是全然不會武功的,有人一劍削去,便削去了她一條手臂,她懷抱著的嬰兒便跌下地來,跟著另一人一刀橫砍,斬去了她半邊腦袋,那遼人武功雖強,但被七八位高手刀劍齊施的纏住了,如何分得出手來相救他的妻兒?起初他連接數招,隻是用奇異手法奪去咱們兄弟的兵刃,并不傷人,待見妻子一死,眼睛登時紅了,臉上神色可怖之極。
那時候我一見到他的目光,便不由得心驚膽戰,不敢上前。
”
趙錢孫道:“那也怪不得你,那也怪不得你!”本來他除了對譚婆講話之外,說話的語調之中,總是帶著幾分譏嘲和漫不在乎,但這兩句話,卻是深含沉痛和歉疚之意。
智光道:“那一場惡戰,已過去了三十餘年,但這三十多年之中,我不知道曾幾百次的在夢中重曆其境。
當時惡鬥的種種情景,無一不是清清楚楚的印在我心裡。
那遼人雙臂斜兜,不知用什麼擒拿手法,便奪到了咱們兩位兄弟的兵刃,跟著一刺一劈,當場殺了二人。
他有時從馬背上飛縱而下,有時又躍回馬背,兔起鹘落,行如鬼魅。
不錯,他真如是個魔鬼化身,東邊一沖,殺了一人,西面這麼一轉,又殺了一人。
隻不到一頓飯時分,咱們二十一人之中,倒有九人已喪在他的手下。
“這一來大夥兒都紅了眼睛,帶頭的大哥、汪幫主等個個舍命上前,跟他纏鬥。
殊不知他的武功實在太過奇特,一招一式,總是從決計料想不到的方位襲來,雁門關外朔風呼号之中,夾雜著一聲聲英雄好漢臨死時的叫喚,頭顱四肢、鮮血兵刃,在空中亂飛亂擲,那時候本領再強的高手,也隻能自保,誰也無法去救助旁人。
“我見到這等情勢,心下實是吓得厲害,然而見衆兄弟一個個慘死,不由得熱血沸騰,鼓起勇氣,騎馬向他直沖過去。
我雙手舉起大刀,向他頭上一劈而下,自己知道這一劈若是不中,我的性命也便交給他了。
眼見大刀的刃口離他頭頂已不過尺許,突見那遼人手中抓了一人,将他的腦袋湊到我的刀下。
我一瞥之下,見這人是江西杜氏三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