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給你剝得幹幹淨淨了,從此之後,我再也不能做星宿派的傳人了。
我一放了你,你遠走高飛,跟著你姊夫逃之夭夭,我又到哪裡去找你?這寶鼎嘛,咱們是志在必得,隻要不洩漏風聲,那姓喬的未必敢貿然毀去。
小師妹,你出手吧,隻要你打勝了我,你便是星宿派的傳人,反過來我要聽你的号令。
你是大師姊,我是小師弟。
”
蕭峰聽到這裡,這才明白:“原來他這邪派中的排行是以功夫強弱定大小,不以入門先後來分。
所以他年紀輕輕,卻是大師兄,許多比他年長之人,反而是師弟,如此一來,這些人同門之間,常常要争奪殘殺,哪裡還有什麼同門之情、兄弟之義?”他卻不知這個規矩,正是星宿派武功一代此一代更強的法門。
大師兄權力極大,做師弟的若是不服,随時可以武力反抗,那時便以功夫定高低。
倘若大師兄得勝,做師弟的自然是任殺任打,絕無反抗的餘地。
若是師弟得勝,他立即一躍而升為大師兄,轉手将原來的大師兄處死。
掌門師父眼睜睜的袖手旁觀,決不幹預。
在這規矩之下,人人要努力進修,藉以自保,可是表面上卻又要不動聲色,顯得武功低微,以免引起大師兄的疑忌。
那出塵子自恃膂力厲害,所鑄的鋼杖又重又粗,十分沉重,雖然排行第八,早已引起摘星子的嫉忌,這次有機可乘,便借故剪除了他。
别派門人往往練到一定的造詣,便即停滞不進,但是星宿派的門人卻是半天也不敢偷懶,永遠是勤練不休,做大師兄的固是怕每個師弟向自己挑戰,而做師弟的,也是怕大師兄找到自己頭上,隻要功夫練得強了,大師兄沒有必勝把握,那就不會輕易啟釁。
阿紫本以為摘星子瞧在那寶鼎份上,不會便加害自己,哪知道他竟不上當,立時便要動手,這一來可吓得花容失色,但聽出塵子呻吟叫喚之聲,兀自未息,這命運轉眼便降到自己身上,隻得顫聲道:“我手足都被他們铐住了,如何跟你動手過招?你要害我,卻想這些鬼門道。
”摘星子道:“很好,我先放你。
”說著衣袖一拂,一般勁氣,直射入火焰之中。
那綠色火焰又分出一道細細的旁支,便如一根水線般,向阿紫雙手之間的鐵铐上射去。
蕭峰看得甚準,這一條綠色火焰,确是對準了阿紫的手铐射去,不是去燒她身體,何況這摘星子自視甚高,決不願在同門之前失了威信,他武功比阿紫高得多,自不須突施偷襲,隻是不知他功力如何,是否能燒斷鐵铐而不損及阿紫的手腕。
但聽得嗤嗤輕晌,過不多時,阿紫兩手往外一分,鐵铐已從中燒斷,但兩個鐵圈還是套在她的手上。
那綠火倏地縮回,跟著又向前射出,這次卻是指向阿紫足踝上的鐵鐐。
也隻是片刻功夫,鐵鐐已自燒斷。
蕭峰從旁觀看,初看那綠火燒熔鐵铐,不禁暗自驚異摘星子内力好生了得。
待再看到那綠火去燒腳鐐時,這次瞧得清楚,綠火所到之處,鐵鐐便即變色。
看來,還是那火焰中頗有古怪,倒不是純系他内力使然。
阿紫手足既得自由,已是無可推诿,饒是她心智靈巧,卻也想不出什麼巧計來得脫眼前的大難,隻聽得諸同門不住的稱贊:“大師哥的内功當真是超凡入聖,非同小可。
”“我等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當今之世,除了師尊一人之外,大師哥實在是天下無敵了。
”“什麼‘北喬峰、南慕容’叫他們來給大師哥提鞋子也是不配。
”“小師妹,現在你知道厲害了吧?隻可惜懊悔已經遲了。
”你一言,我一語,說個不停。
那摘星子也真愛聽這些谄谀之言,臉帶笑容,斜眼瞧著阿紫。
阿紫隻盼他們說之不休,摘星子越遲出手越好,但這些人翻來覆去說了良久,終于想不出什麼新話題來了,聲音不免漸漸低了下去。
摘星子緩緩的道:“小師妹,你出招吧!”阿紫想起适才出塵子慘死的情狀,顫聲道:“我不出招。
”摘星子道:“你為什麼不出招?我看還是出招的好。
”阿紫道:“我不跟你打,明知打你不過,又何必多費氣力?你要殺我,盡管殺好了。
”摘星子歎道:“我并不想殺你。
你這樣一位美貌可愛的小姑娘,我殺了你實在可惜,不過這叫做無法可施。
小師妹,你出招吧,你殺了我,你就可以做大師姊了,星宿派中,除了師父之外,誰都要聽你的号令了。
”
阿紫咬牙道:“我就是打得你過,我也不會殺你。
”摘星子道:“為什麼?”阿紫道:“因為……因為……我心中歡喜你。
”
她此言一出,摘星子心中一凜,蕭峰也是心頭一震,誰也料不到,她居然會說出這句話來。
衆弟子你瞧噍我,我瞧瞧你,誰都不敢有什麼表示。
各人随即眼望地下,不敢向摘星子多望一眼,免惹殺身之禍。
過了好一會,隻聽摘星子笑道:“你小小年紀,懂得什麼喜歡不喜歡?我是有妻之人,難道你不知道嗎?”阿紫道:“你……你……你英俊潇灑,武功又高,有沒有妻子,有什麼相幹?我……我就是喜歡你。
”摘星子歎了口氣,道:“要是你不犯這麼大的罪孽,我收你做我小妾,那也不妨。
現下……嗯……我是愛莫能助了。
小師妹,你接招吧!”說著袖子一揮,一股勁風撲向火焰,一道綠色火線便向阿紫緩緩射來。
似乎他不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