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練成做哥哥那樣的純熟,你武功是鬥然間增強一倍了。
”兩人談談講講,都是喜不自勝。
以前周伯通隻怕黃藥師來跟自己為難,這時卻盼他快些到來,好好打他一頓,出了胸中這腔惡氣。
他眼睜睜的向外望著,心中極不耐煩,若非知道黃藥師精通奇門五行之術,島上布置奧妙,早已前去尋他了。
到得晚飯時分,那老仆送來飯菜。
周伯通一把拉住他道:“快去叫黃藥師來,我在這裡等他,叫他來試試我的手段!”那老仆隻是搖頭,周伯通說完了話,才恍然而笑,道:“呸!我忘了你是個又聾又啞的可憐蟲!”轉頭向郭靖道:“今晚咱倆要大吃一頓。
”伸手揭開食盒,郭靖先聞到一陣撲鼻的香氣,過來一看,見兩碟小菜之外,有一大碗冬菰炖雞,那正是自己最愛吃的菜肴。
他心中一喜,拿起匙羹掏了一匙湯在口裡一嘗,雞湯的鹹淡香味,正與黃蓉所做的一模一樣,知是黃蓉特地為他而做,不覺心裡突突亂跳,向其他食物仔細一望,别無異狀,隻是食盒中有十多個饅頭,其中一個的皮上用指甲刻了一個葫蘆模樣。
這印痕刻得極淡,若不留心,決然瞧不出來。
郭靖心知這饅頭有異,撿了起來,雙手一拍,分成兩半,中間露出一個蠟丸。
郭靖見周伯通和老仆都未在意,順手放入懷中。
這一頓飯,兩人都是食而不知其味,一個想到自己在無意之間練成了天下無敵的絕世武功,扒幾口飯,伸手就打幾拳,竟然是一面吃飯,一面打拳;另一個急著要把飯吃完,好瞧黃蓉在蠟丸之中,藏著什麼消息。
好容易周伯通把饅頭吃完,骨都骨都的喝幹了湯,那老仆收拾了食盒走開,郭靖急忙掏出蠟丸,捏碎蠟皮,拿出丸中所藏的紙來,果是黃蓉所書,上面寫道:“靖哥哥:你别心急,爹爹已經跟我和好,待我慢慢求他放你。
”最後署著「蓉兒”兩字。
郭靖将紙條給周伯通看了。
周伯通笑道:“有我在此,他不放你也不能了。
”眼見天色漸漸黑了下去。
郭靖盤膝坐下用功,隻是心中想著黃蓉,久久不能甯定,隔了良久,才達靜虛玄默、胸無雜慮之境,把丹田之氣在周身運了幾轉,忽然心想:若要練成一人作二、左右分擊的上乘武功,身體之内的運氣,也得左右分别,各不相涉才是,當下用手指分别按住兩個鼻孔,左呼右吸、右呼左吸的練了起來。
練了約摸一個更次,自覺略有進境,隻聽得風聲虎虎,一睜眼,但見黑暗中白須白發而舞,周伯通正在練拳。
郭靖睜大了眼,凝神注視,見他所打的正是已授了自己的那套七十二路“空明拳”。
他出掌發拳,勢道極慢,但是一招出去,仍是帶著虎虎的掌風,足見柔中蓄剛,勁力非同小可。
郭靖瞧得異常欽佩。
正在這一個打得忘形,一個瞧得出神之際,忽聽周伯通“啊喲”的急叫一聲,接著拍的一聲,一條黑黝黝的長形之物,從周伯通的身旁飛起,撞在遠處樹幹之上,似是被他用手指擲出似的。
郭靖見他身子晃了幾晃,吃了一驚,急忙搶上,叫道:“大哥,什麼事?”周伯通道:“我被毒蛇咬了一口!”郭靖大驚,忙奔近身去,周伯通神色已變,扶住他的肩膀,走回岩洞,撕下一塊衣襟,紮住大腿,讓毒氣一時不緻行到心中。
郭靖從懷中取出火折,晃亮了一瞧,心中突的一跳,隻見他一隻小腿已腫得比平常粗壯倍餘。
周伯通道:“島上向來沒有這種奇毒無比的蝮蛇,不知自何而來?”郭靖聽他語音發顫,知他受毒甚深,若非以上乘内功強行抵禦,早已昏迷而死,慌急之中,彎腰就在他傷口之上吮吸。
周伯通急叫:“使不得,這蛇毒非比尋常,你一吸就死。
”郭靖隻求救他性命,這時那裡還想得到自身安危,右臂牢牢按住他的下身,不住在他創口之上吮吸。
周伯通待要掙紮阻止,那知全身已然酸軟,動彈不得,再過一陣,竟自暈了過去。
郭靖吸了一頓飯功夫,把毒液吸出了大半,都吐在地下。
毒力一減,周伯通究竟功力深湛,暈了半個時辰,重又醒轉,低聲道:“兄弟,做哥哥的今日是要歸天了,臨死之前結交了你這位情義深重的兄弟,做哥哥的很是歡喜。
”郭靖和他相交日子雖淺,但兩人都是直肚腸的性子,肝膽相照,竟如同是數十年的知己好友一般,這時見他神情就要逝去,眼中淚水滾滾而下。
周伯通凄然一笑道:“那九陰真經的上半部,放在我身下土中的石匣之内,本該傳授于你,隻是你吸了蝮蛇毒液,性命也不長久,咱倆在黃泉路上攜手同行,倒是不怕沒伴兒玩要。
”
郭靖聽他說自己也就要死,不禁吓了一跳,但自己神智清醒,全身一無異狀,當下又點燃火折,要去察看他的創口。
那火折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