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既非真實功夫,陳近南所傳的那本内功秘訣,他又并未用心去練。
少林派武功博大精深,這樣随便看看,豈能有所得益。
在少林寺中如此遊蕩了數月,冬去春來,武功是一點也沒學到,隻是他性子随和,喜愛交結朋友,在寺中是位份僅次於方丈的前輩,既肯和人下交,所有僧衆自是對他都十分親熱。
這一日春風和暢,韋小寶隻覺全身暖洋洋地,躭在寺中與和尚為伴,實在不是滋味,於是出了寺門,信步下山,心想好久沒見雙兒了,不知這小丫頭獨個兒過活,卻是如何,要去瞧瞧她。
将要行近寺外迎客亭,風中傳來一陣陣争吵之聲,他心中一喜:「妙極,妙極!有人吵架。
」快步上前,隻聽得幾個男人的聲音之中,夾着女子的清脆嗓音。
走到臨近,隻見亭中兩個年輕女子正在和本寺的四名僧人争鬧。
四僧見到韋小寶,齊道:「師叔祖來了,請他老人家評評這個理看。
」迎出亭來,向他合什躬身。
這四僧都是淨字辇的,韋小寶識得他們職司接待施主外客,平日能言善道,和藹可親,不知何故竟會跟兩個年輕女子争鬧起來。
看這兩個女子時,一個二十歲左右,身穿監衫,另一個年紀更小,不過十七八歲,身穿淡綠衣衫。
韋小寶一見這少女,不由得心中突的一跳,胸口宛如被一個無形的鐵錘重重擊了一記,霎時之間唇燥舌乾,目瞪口呆,心道:「我死了,我死了!天下那裏有這樣的美女?這美女若是給了我做老婆,小皇帝給我換位我也不幹。
韋小寶死皮賴活,上天下地,槍林箭雨,刀山油鍋,不管如何,非娶了這姑娘做老婆不可。
」
兩個少女見四僧叫這小和尚為「師叔祖」,執禮甚恭,心中甚是奇怪,片刻之間,便見他雙目發呆,牢牢的盯住了綠衣女郎,瞧得目不轉瞬,縱然是尋常青年男子,如此無禮也是十分不該,何況他是出家的僧人?那綠衣女郎臉上一紅,轉過了頭去,那藍衫女郎已是滿臉怒色。
韋小寶兀自不覺,心道:「她為什麽轉了頭去。
她臉上這麼微微一紅,麗春院中一百個小娘站在一起,也沒她一根眉毛的好看,她每笑一笑,我就給她一萬兩銀子,那也抵得很。
」他出身市井,從未讀書識字,心中以麗春院妓女和一萬兩銀子來形容那女郎之美,雖然粗俗,卻是出於誠心誠意。
又想:「方怡、沐劍屏、洪教主夫人、建甯公主、雙兒丫頭,還有那個擲骰子的曾姑娘,這許許多多人加起來,都沒有眼前這位天仙的美貌。
我韋小寶不要做皇帝、不做神龍教教主、不做天地會總舵主,甚麼黃馬褂雙眼花翎、一品二品的大官,更加不放在心上,我…我非做這小姑娘的老公不可。
」
在這頃刻之間,他心中轉過了無數念頭,立下了赴湯蹈火,萬死不辭的大決心,臉上神色古怪之極。
四僧二女見他忽然盾花眼笑,忽然咬牙切齒,便似颠狂了一般。
淨濟和淨清連叫數次:「師叔祖,師叔祖!」韋小寶隻是不覺。
過了好一會,才似從夢中醒來,舒了口長氣。
那藍衫女郎初時還道他好色輕薄,後來又見神色不像,看來他多半是個白癡。
微笑道:「這小和尚是你們的師叔祖?」淨濟忙道:「姑娘言語可得客氣些。
這位高僧法名上晦下明,是本寺兩位晦字輩的高僧之一,乃是住持方丈的師弟。
」兩個女郎都是微微一驚,随即覺得好笑,搖頭不信。
那綠衣女郎笑道:「姊姊,他騙人,我們才不上當呢。
這個小…小法師怎麼會是什麽高僧了?」
這幾句話清脆嬌媚,輕柔欲融,韋小寶隻聽得魂飛魄散,忍不住學道:「這個小……小法師怎麼會是什麼高僧?」這句話一學,輕薄無賴,表露無遺,兩個女郎固是沉下臉來,四名淨字輩的僧侶也覺這位小師叔祖太也失态,甚是羞愧。
那藍衫女郎哼了一聲,道:「你是少林寺的高僧?」韋小寶道:「僧就是僧,卻不是什麼高僧,你瞧我這麽矮,隻不過是個矮僧。
」藍衫女郎雙眉一軒,朗聲道:「我們師叔說道,少林寺是天下武學的總彙,七十二門絕藝深不可測。
我們姊妹倆心中好生羨慕,特來瞻仰,不料武功固是平平,寺裏和尚更加不守清規,油嘴滑舌,便如是市井流氓一般,令人好生失望。
妹子,咱們走吧!」說着轉身出亭。
淨清身子一晃,攔在她身前,說道:「女施主來到少林寺,行兇打人,就算要走,也得留下尊師的名号。
」韋小寶聽到「行兇打人」四字,心想:「原來她們打過人了,怪不得淨清他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