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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劍氣沉沉發龍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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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說話刁鑽刻薄,把那老者氣得須眉俱張,罵道:“小鬼,胡說八道!” 趙半山站在另一艘船的船頭,這時亢聲說道:“在下是溫州趙半山,閣下可是嵩陽派的嗎?”那老者道:“啊,朋友可是江湖上人稱千臂如來的趙當家?”趙半山道:“不敢,那是好朋友鬧着玩送的一個外号,實在愧不敢當。

    請教閣下的萬兒?”那老者道:“在下姓白,單名一個振字。

    ”此言一出,趙半山和陳家洛都矍然一驚。

    原來白振外号“金爪鐵鈎”,是嵩陽派中數一數二的好手,大力鷹爪功三十年前即已馳名武林,一向不知他落在何處,那知竟做了皇帝的貼身侍衛。

     趙半山拱手道:“原來是金爪鐵鈎白老前輩,怪不得武功如此厲害。

    白老前輩苦苦相逼,不知有何見教?”白振道:“久聞趙朋友是紅花會的三當家,那一位是誰?”他突然心念一動,說道:“啊,莫不是貴會少舵主陳公子?”趙半山不答他的問話,說道:“白老前輩要待怎樣?” 陳家洛折扇一張,朗聲說道:“月白風清,如此良夜,白老前輩同來共飲一杯如何?”白振說道:“你黑夜闖撫台衙門,驚動官府,說不得,隻好請你同去見我家主人,否則我回去沒法交待。

    我家主人對你甚好,也不緻難為于你。

    ”陳家洛笑道:“你家主人倒不是俗人,你回去對他說,湖上桂子飄香,素月分輝,如有雅興,請來聯句談心,共謀一醉。

    我在這裡等他便是。

    ”白振心下好生為難,他今日眼見皇上對這人十分眷顧,恩寵異常,如得罪了他,說不定皇上反會怪罪,可是他夜驚聖駕,不捕捉回去又如何了結?心中好生委決不下,忽然想起,闖衙的是他與趙半山兩人,這人既然不便擒拿,就單将趙半山捉拿回去,也就可以交代了,于是一個“燕子飛雲勢”,憑空拔起,落向趙半山的船頭。

    他人未到,抓先到,雙掌直伸,十指如鐵,分向趙半山面部及前胸抓來。

    趙半山突見白振如一陣風般撲來,凝神運氣,茫若未覺,待白振雙抓堪堪抓到,右手陰掌,左手陽掌,一個“雲手”,将敵人雙抓直蕩出去。

    趙半山在太極拳上浸淫數十年,是南派太極門中深得内家精微的高手,出手正所謂“靜如山嶽,動若江河”,拳力由極柔軟中蘊蓄極堅剛之勢。

    白振一抓不中,隻覺一股極大力量把他雙臂推了開去,忙也運力抵禦。

    兩人功力本在伯仲之間,隻是白振憑空而下,無從借力,趙半山卻腳踏船頭,四手一推,優劣立判。

    白振變招奇速,不待趙半山力量用足,左臂往上一隔,右掌又抓向趙半山前胸,這一抓如被抓中,那就是破胸開膛之禍。

     趙半山雙手立掌,攏在胸前一擋,突然左掌由右肩掠下,右掌向左腋下揚起,雙掌互擦而過,分擊白振左右,這時太極拳中的“野馬分鬃”,既解來勢,複攻敵側。

    白振本拟對方後退一步,自己就可站上船頭,那知趙半山半步不退,白振兩招之後,身已下堕,眼見就要落水,心中一急,和身向前撲去。

    趙半山仍舊不退,一個“進步搬攔捶”,劈面一拳,白振頭一偏,一抓抓住趙半山手腕。

    趙半山左掌随手向白振門面抹來,白振也是一拿,雙掌相抵,拍的一聲,兩人各向後跌出數步。

     趙半山一跌,坐在船頭之上,船梢劃的是蔣四根,見趙半山跌倒,忙搶出來扶救,他人未到,趙半山已經站起。

    白振身後卻是西湖,暗叫“不好”危急中一個清宮侍衛從船上抛出一塊木闆,白振右足在木闆上一點,一借勁,跳回船上,喘氣不已。

     白振和趙半山拆了三招兩式,一步都未踏上人家船頭,雖用掌力将他震倒,可是自己也險險下湖變了落湯之雞,隻算是打了個平手。

    這時陳家洛朗聲說道:“你的拳技領教過了,果然高明,快去報知你家主人,我在這裡等他賞月。

    ”白振又羞又惱,眼見對方五艘船中都藏着能人,自己人少,動手未必能占上風,心想好漢不吃眼前虧,不如回去調人再來捉拿,于是對船娘道:“劃回去!”那船娘笑道:“月亮這樣好,你們急急忙忙的趕來,怎麼不多賞玩一會呀?”白振道:“别啰唆,你不見我們有公事嗎?”船娘道:“啊唷,到西湖裡來辦公事,把湖裡的王八也笑死啦。

    好吧,船錢是一兩銀子,你給了我就劃你們回去。

    ”他們出來追人,身上那裡有錢,一時都窘住了。

     一名侍衛怒道:“爺們坐船還出什麼錢?不要你錢已經瞧得你起啦,快劃快劃。

    ”那船娘停住了槳,雙手插在腰裡,站起身來,笑吟吟的道:“你就是皇帝老子,也得給船錢。

    ”白振已看出那船娘路道不對,正待喝問,一名侍衛以為有便宜可檢,伸手去拉她的腳,笑嘻嘻的道:“你别讨饒,就算你狠。

    ”那船娘退後一步,那侍衛伸長了手去捉,白振叫得一聲:“老範,留神。

    ”話未說完,船身已側了過來,那侍衛一個踉跄,大半身倚出船舷外面,船娘左腳在他背上輕輕一點,那侍衛大叫“啊喲”,“撲通”一聲掉下湖去。

    白振一掌向船娘打來,船娘舉起木槳一架,“喀喇”一下,木槳登時斷了。

    船娘吃了一驚,向後一仰,翻入湖中,那艘遊船打起橫來,不住左右傾側搖動,顯然是船娘在水底作怪。

     白振和幾名侍衛都是北方人,不識水性,心中暗暗吃驚,隻聽陳家洛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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