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跋鋒寒
蜀漢亡國的根本原因在于國力上的差距懸殊和政治上的君昏臣暗,雖說以其局促一隅的積弱态勢,沒有大智慧是無力回天的,然而,綜觀姜維的作為,卻是有意無意中加速了其滅亡的進程。
一、不識時機,盲目北伐。
提到北伐,很多人就不分青紅皂白一概予以否定,說什麼勞而無功,空費國力等等,其實掌握時機的北伐是有着很重要的戰略意義的。諸葛亮出祁山,其目的在于蠶食雍涼,壯大自己,削弱敵人,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首度北伐因失街亭葬送大好形勢。此後,除了以其自身能力而存萬分之一僥幸外,最主要的意圖變為幹擾魏國,破壞其國力發展,否則以雙方懸殊實力基數,差距隻會越來越大,而觀曹魏每次隻能以三五萬人應付,無法以其強大的軍事實力一舉破敵,且其國内對興師出兵的擔憂不滿之聲時有所聞,可以說基本達到戰略目的。
然而,自蔣琬執政以後,十二年間,隻一次雷聲大雨點小的行動外,再無所作為,除了因“實不如前人”的擔憂外,其對北伐的積極意義也認識不足,導緻給了魏國休養生息的機會。特别是隴右地區,有了大量駐軍的條件,不需每次再從中央增援,呂蒙勸孫權取皖城時所說“皖田肥美,若一收孰,彼衆必增,如是數歲,操态見矣,宜早除之。”正是這個道理。到了費祎掌權,曹魏不僅有餘力應變,在隴右也屯集了精銳的郭淮、鄧艾兵團,北伐時機已經不複存在,其對姜維的節制可謂無心辦了好事。
但是,姜維卻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一心隻想效仿諸葛北伐,完全不顧形勢的變異,九伐中原,雖偶有小勝,隻是在給魏國搔癢而已,而自身的損失卻極大,把國家搞得疲憊不堪。此時最佳選擇無疑是休兵勸農,待機而發,至不濟也可延長蜀漢政權的壽命,但姜維知進不知退,觀其興師之頻,完全是一種毫無意義的為北伐而北伐,說他根本就毫無戰略局面的敏銳嗅覺一點都不為過。
二、隻知軍務,不知政略。
蜀政腐敗昏暗,罪魁惡首當然是黃皓了,至于後主,不論是諸葛亮,還是蔣費姜執政,從沒見其扯後腿、穿小鞋的舉措,有也是因其朱紫難辯,縱容維護之過罷了。但是黃皓為何能夠把持朝政、朋黨為奸呢?蔣費時期可沒見此,隻能說明姜維的政治上的無能。
姜維雖說是個外來的降将,但卻深受諸葛亮賞識,不能說其毫無政治背景,而蔣費對他也是極力栽培,并把執政權利也交給了他,而觀其權力的順利移交,蜀國的上上下下應該也都支持認可。
政務總要有人治理,權勢也總有人觊觎,姜維隻顧領兵在外,可二三十來年卻沒能聚集一批志同道合的政治精英,被人把權力掏空,并據此走上邪路。常說“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自己後院起火,還談什麼北伐恢複漢室。
而其軍權在手,不知道“槍杆子出政權”的道理,不能大刀闊斧,匡政局、正視聽,隻是避禍沓中,種麥娛生,當一個甩手掌櫃,還給敵國攻擊之隙,誤己誤國。
三、铤而走險、志大才疏。
說到魏國攻擊,不得不提及“實兵諸圍”和“斂兵聚谷”的争論,我認為形勢不一,王平的興勢之役的戰法已不可取,理由有三:一是此次魏國準備期年,不似前次的倉猝出動;二是姜維兵力不足,後方不穩,且無前次費祎的大舉增援;第三最為關鍵,是此次多了鄧艾的隴右兵團攻擊陰平左翼,在漢中外圍拒敵的設想不可能實現。
但是,姜維在知道魏國将要入侵大半年,卻依舊羁留沓中,遠離主要戰場,應變遲緩,不僅導緻被鄧艾追擊,至有強川口之敗,損兵折将;而且輕易丢失陽安關,讓魏軍得了大量補給,戰略意圖也全盤落空,即使鐘會攻劍閣不下而糧盡退兵,由于與漢樂二城距離很遠,無法充分配合,追擊戰果也不可能很大。最後是緻東漢時期的經驗教訓于不顧,疏忽了陰平小道的防禦,給了鄧艾偷襲成功的機會。
讀演義看到姜維仰天大叫曰:“吾計不成,乃天命也!”和其“膽如鬥大”,深深為那股悲壯之英雄氣而感動。但細思之下,姜維荷上将之任,董督一國之政,既無力保住弱蜀,卻有着許許多多的戰略錯誤,不能不讓人扼腕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