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死,毛玠說曹操曰:“今天下分崩,國主遷移,生民受難。
将軍宜奉天子以令不臣,修耕植,畜軍資,如此則霸王之業可成也。
”(《三國志·毛玠傳》)曹操從之,遣王必詣河内太守張楊,欲借路西至長安。
張楊不許。
董昭說張楊曰,袁紹、曹操雖為一家,勢不久群。
曹操雖弱,然實天下之英雄也,宜當結之。
張楊于是放王必通行。
董昭善權變,曾随袁紹,因隙而離之,欲去長安,途經河内,為張楊所留,拜騎都尉。
李傕、郭汜見王必,以為關東欲自立天子,曹操遣使,恐非誠實,故欲拒絕其意。
鐘繇曰英雄并起,各矯命專制,唯曹操乃心王室,而逆其忠款,有失效忠者之望也。
二人聽之,表曹操為兖州牧,其使命得通。
鐘繇與荀彧同鄉,荀彧數向曹操稱贊之。
獻帝離開長安暫住河東時,袁紹遣郭圖朝谒,郭圖還說宜迎駕都邺。
袁紹自謂與獻帝生疏,故未聽從。
另有說沮授欲迎天子,而郭圖則反對。
《三國志·袁紹傳》注引《獻帝傳》曰:沮授曰:“今朝廷流離,義兵内圖相滅,未有存主恤民者。
今吾州城粗定,宜迎大駕,安宮邺都,挾天子而令諸侯,畜士馬以讨不庭,誰能禦之!”袁紹悅,将從之。
郭圖、淳于瓊曰:“漢室陵遲,為日久矣,今欲興之,不亦難乎!且今英雄據有州郡,衆動萬計,所謂秦失其鹿,先得者王。
若迎天子以自近,動辄表聞,從之則權輕,違之則拒命,非計之善者也。
”沮授曰:“今迎朝廷,于義為得,于時為宜,若不早圖,必有先人者也。
”袁紹終棄迎天子計。
沮授是一直主張迎的,除記載有誤外,郭圖變計也是可能的。
迎天子計,不管是誰提出,誰反對,終歸是袁紹未同意。
建安元年(196)春,曹操拔雍丘而入陳國;聞獻帝在河東,欲迎之。
諸将或疑,荀彧、程昱謂可行,曹操乃遣曹洪西迎。
董承拒之,使不得進。
曹操進至許縣,降伏汝南、颍川黃巾劉辟、何儀等,複遣使詣河東。
獻帝诏拜曹操為建德将軍。
董昭至河東,诏拜為議郎。
獻帝還洛陽,韓暹、楊奉、董承及張楊各違戾不和。
董昭見楊奉兵強而少黨援,假作曹操書與之曰:“今将軍拔萬乘之艱難,反之舊都,翼佐之功,超世無疇。
方今群兇猾夏,四海未甯,神器至重,事在維輔;必須衆賢以清王軌,誠非一人所能獨建。
将軍當為内主,吾為外援。
今将軍有兵,吾有糧,有無相通,足以相濟,死生契闊,相與共之。
”楊奉得書喜,對諸将曰:“兖州諸軍近在許耳,有兵有糧,朝廷所當依仰也。
”(《三國志·董昭傳》)遂共表曹操為鎮東将軍,襲父爵費亭侯。
董承畏患韓暹矜功專恣,潛召曹操。
曹操議之。
或謂山東未平,獻帝為韓暹、楊奉等所持,恐一時難以迎之。
荀彧曰:“昔晉文公納周襄王而諸侯景從,高祖東伐為義帝服喪而天下歸心。
自天子蒙塵,将軍首唱義兵,徒以山東擾亂,未能遠赴關右,然猶分遣将帥,蒙險通使,雖禦難于外,乃心無不在王室,是将軍匡天下之素志也。
今奉主上以從民望,大順也;秉至公以服雄傑,大略也;扶弘義以緻英俊,大德也。
天下雖有逆節,必不能為累。
若不時定,四方生心,悔之不及。
”(《三國志·荀彧傳》)曹操聽之。
曹操率兵入洛陽,诏拜領司隸校尉,錄尚書事。
曹操見董昭,曰:“今孤來此,當施何計?”董昭曰:“将軍興兵平亂,入朝輔翼,此五霸之功也。
此下諸将,人殊意異,今留匡弼,事勢不便,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