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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三國演義》看劉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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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自古成王敗寇,豈論手段乎?”玄德生于亂世,其間豪傑并起,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之事多矣。

    若如宋襄公一般,皆講仁義道德,又豈能成大事乎?今每觀人言如此,吾心甚憂之。

    須知史評一人,當以其功為先,而後計個人之德。

    豈能以個人德行之淺而謬論之?況備之德行,“三代之下,無出其右”矣!後明之謬尊素曰:“昔之讀史者。

    每緻撼于昭烈未競其業,武侯未盡其用。

    不知昭烈以赤手起家,實與高祖同。

    當時與高祖為敵者,不過一項羽徒勇之夫耳,且有留侯、鄧侯、淮陰諸人為之助。

    若昭烈,止武侯一人,而曹瞞又豈項羽之匹乎? 五 或曰:“備之成帝業,文仗孔明,武奈關、張,其己之能實不足具。

    ”吾以為:“不然!此乃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也!”備“沉毅斷識,任心而行,蓋有君人之至概焉”,便是用兵之道,也必有其能。

    餘試以以下之事論之: 昔其于許昌之際,曹操青梅煮酒論英雄之日,謂玄德曰:“天下英雄,惟使君與操耳。

    ”而孫權亦曰:“非豫州莫與當曹操者。

    ”何其言之不謀而相合與?蓋天下惟英雄能識英雄。

    不待識之與鼎足之時,而早識之與孤窮之日。

    何也?君子讀文至此,當有此見地也。

    或曰:“備之為人,常泣之而未顯男子之色,非丈夫所為也!”吾以為:“不然!備之泣,為真泣乎?為假泣乎?夫其以主公之尊而感臣下之行,流涕泣之,臣下敢不一死以報其萬一乎?”為天下計者不顧家。

    玄德前敗于呂布,遂棄妻小而不顧;後敗于曹操,又棄妻小而不顧。

    與高祖委呂後于項羽,正複相同。

    彼袁紹室家情重,戀戀小兒,豈得為成大事之人? 觀備之伐孫權,而知其必不赦糜芳。

    不以孫夫人之尚在而寬孫權,豈肯以糜夫人之既死而赦糜芳乎?而其既不赦糜芳,又何肯赦傅士仁?觀其斬劉封之事,而知其必不以私廢公也。

    觀其托孤之語:“君才十倍曹丕,必能安邦定國,終成大事。

    ”其不以伐吳為重,終以伐魏為重。

    其以君才十倍曹丕而不言十倍孫權,蓋以與漢為仇者曹魏,與吾為敵者曹氏,而非孫吳耳! 吾欲再論其用兵之能。

    雖其将兵之才不及曹操,然其早從軍破賊,數有戰功,除安喜尉,後從公孫拒袁,試守平原令。

    徐州助陶謙,北海救孔融,雖屢有敗績,然其能可現。

    操征烏桓,備向表進言襲許都。

    或曰:“操攻冀州之時,備不勸表襲許都。

    至操征烏桓之時,備乃勸表襲許都。

    ”吾以為:“從冀州回救許都近,近則不可襲;從烏桓回救許都遠,遠則可襲,勢不同也。

    ”且有不救袁譚以示弱于前,操必輕表而不設備。

    趁其不備而襲之,此所謂“始如處女,後若脫兔”,真兵家之妙算也。

    劉表不用備言,失此機會,可勝歎哉?而以此觀備之所算,何不歎其之能乎? 愛兵而不愛民,不可以為将;愛将而不愛民,不可以為君。

    故善将兵者,必能治兵,兼能治他人之兵者,于禁是也。

    善将将者,必能治将,兼能治他人之将,劉備是也。

    西取成都,玄德其不用壯之魏延,而善于用老之黃忠!何也?急于取川者,壯圖大謀也,緩于取川者,老成之算也。

    魏延以壯而敗,黃忠以老而勝。

    老成則急,壯圖則兇。

    為将之道同然。

    将将者用兵之道,何獨不然?觀龐統之三策:一曰取成都;二曰取涪關;三曰回荊州。

    夫回荊州則是無策矣,不可謂之下策也。

    統之意本以襲殺劉璋于初迎之時為上計,而自葭萌關取涪關為下計。

    然殺劉璋而急取之,則人心不附,而附之也難;不殺劉璋而緩取之,則人心必可服,而享之也固。

    是故玄德曰:“上計太促,下計太緩;中計不遲不疾,可以行之。

    ”其擇自葭萌關取涪關之計者,乃其所以為上欤!玄德此見,當高于鳳雛也! 或曰:“備之進位漢中王、登位大統未見獻帝之明诏,乃篡逆所為。

    ”吾以為:“不然!”備其初為左将軍宜城亭侯,乃天子爵之者也。

    而後為漢中王,雖未見天子之诏,然其能讨國賊,又見上表于許都,大義昭然,炳若日月,雖自爵之而實與天子爵之無異也!況曹氏可王,而劉氏為何不可王乎?夫漢初高祖有禁:“非劉氏而王者,天下人共擊之。

    ”是故周、陳鏟呂氏于後。

    君子由此可觀備之為王而曹氏亦為王,錯對于何?而後備之帝成都,乃行于曹丕篡漢之後,丕篡之而玄德繼之,是獻帝廢而未廢也。

    以劉繼劉,續高、光之業而不墜其統,如尊祖一般,何患之有? 誠然,文中所論備之抱負、仁義、用人、權謀及其統治、軍事之能無一不是為其封建政治服務的。

    民衆長于封建社會,對其制度本身并不能否定。

    其僅僅幻想出現“緻君堯舜上,再使風俗淳”的社會。

    而劉備在其以仁慈愛民的君主形象出現之時,就決定了其被民衆、亦是統治者自身所推崇的優秀君王。

    然其與一般統治者無異,如唐明皇謂貴妃之所言:“情之所鐘,于帝王家罕有”! 觀備一生,“弘毅寬厚,知人待士,蓋有高祖之風,英雄之器焉。

    ”雖有征吳之敗,然其臨危托孤孔明,“心神無貳,故君臣之至公,古今之盛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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