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心
近日看完夏目漱石的《我是貓》(于雷譯本),該書号稱日本文學中的‘才子書’之一,不禁讓我想起錢鐘書先生的《圍城》,那也是我國的一部‘才子書’,兩者相同的有着悲涼和憤郁,諧趣和智性。
忽然間拾起重讀笑傲的念頭,金庸先生的這部作品是否算得上是一部‘才子書’呢。
手中的笑傲是明河社的袖珍本,共有八本。
想起不記得是誰(倪匡?)
在一次金評中曾諷刺過這套書,這倒是枉費編輯的一番心血了。
該套書封面印刷十分精良,配畫古意盎然,以第一本的一箫一琴一酒壇和第四本的清心普善咒最好,特别那個酒壇更有神韻,隐隐有一株不知名的綠色的植物(不是五毒教的毒蟲?),令狐沖果然如此的驚人酒量。
不過仔細看去,撫琴的手竟有六根手指,确是好笑,真的有六指琴魔?每本扉頁還有一枚印章,不過兩本間重複,大概是原來四本套裝就照樣借了過來。
故實際上隻有四款,但已是賞心悅目了。
以第七八本的那枚朱文印‘吾亦澹蕩人’最好,襯托了令狐沖的性格。
此枚印布字構成巧妙,刀法厚重,如果編輯在封底不是套上‘金庸作品集’的印章,而改作金庸手書的‘笑傲江湖’的側款,那就實在完美了。
雖然如此,這套書外觀已是如此匠心,值得收藏。
話題說遠了,看回《笑傲江湖》。
一開場,‘和風蕙柳,花香醉人,正是南國春光爛漫季節’。
福州我去過,那年恰好就是四月份,準備轉道去武夷山,對福州沒流下太深的印象。
不過那兒郊區新建的民居卻是頗有特色,幾乎都是窄長的構建,下層做商鋪(車房?),上層起居用,實在讓人費解的是為什麼不是方正的布局。
福州市街邊綠化還不錯,但花就很少見了,倒是感覺熱浪已慢慢襲來。
林平之雖然養尊處優,但為人傲氣,性格倔強,正義感也算分明,可惜後來慘遭巨變,複仇的陰影一直籠罩着他。
他沒有想到他是這場欲望鬥争的一個可憐的犧牲品,他知道、醒悟,然後自宮,命運果真要如此選擇?金庸沒讓他最後能面對嶽不群,而是在梅莊終老,林平之能不能做到。
在福州時,福州人的方言(應是屬閩南語系)很難聽得懂,他們許多人講普通話也是聽得斷斷續續。
林平之能講流利的官話不奇怪,那餘賈倆人一口四川土語,青城山在成都附近,講的應是成都話。
我自己是半個成都人,聽當地的土話也感到吃力,林平之倒能理解,也算是有語言方面的天份了。
餘滄海手段毒辣,一開始就是打着名門正派的壞人。
嶽不群處心積慮,深思慎謀,餘矮子已是輸了一招。
林平之才出狼群,又入虎口,跑去衡山複仇,君子劍也估不到有這收獲。
小茶鋪裡,莫大先生露的那一手,讓人驚慕不已。
一直很喜歡莫大這個人物的描寫,神龍不見其尾,配合他的那種抑郁和咿咿呀呀的胡琴小曲,更倍覺中蒼涼的味道,别是一番境界。
‘琴中藏劍,劍發琴音’,不用說莫大的武功走的是較詭異的路子。
卻是他的胡琴被劉正風評為‘一味凄苦’,這樣的音樂可能少了含蓄低沉,但這更接近市井文化,更‘俗’一點,更貼近現實。
所以莫大很能忍耐,知道侍機而動,有這樣的朋友,他幫助了你,你可能還不知道。
林平之如果能拜他為師,也許命運就此而另有一番天地吧。
三心
98.8.26
(2)
提交者:三心
莫大的音樂的‘俗’,也許是和他用胡琴(既是二胡)有關,彈奏表達的範圍可能窄了點。
但金庸着實給了他好幾次的表演機會,有具體内容的就有兩次。
一次是在茶鋪裡,莫大還加以伴唱,什麼曲牌名無從考究,但唱詞卻透着一股悲壯的意味:‘金沙灘...雙龍會...一戰敗了...’(第二回)。
莫大可能預感到衡山城内那将來的風雨,人才凋零的衡山派面臨着血濺金沙灘的命運,也露出他已抱着一死的心志。
另一次是在令狐沖成親的晚上,拉的是《鳳求凰》,我很懷疑這首曲子用胡琴演奏的可聽性,而且曲意和令狐沖盈盈之間的關系也不相及,盈盈雖有卓文君之心,令狐沖卻無司馬相如之意。
令狐沖出場的描寫充分顯示出金庸的寫作功力。
在先前天龍的慕容複中已經有過精彩的表現,這一次卻是更上一層樓。
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