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完美了,此物隻應天上有,因而也就成了書中的一點瑕疵。
第一二本扉頁上的那枚朱文印‘白衣大士門下’,刀法簡練明快,有一種純淨之感,算是襯題。
看完第一本(前五回),兩個老問題又開始圍繞着我。
一個是令狐沖有沒有受到教育的問題,令狐沖曾對儀琳說過:“沒有,我甚麼書都不讀”(第五回)。
自少年就被君子劍收養的令狐沖真的除了練武之外就沒有讀過書?他的品格可以說是天性,處世為人可以說是華山門規和自我道德觀的結果,但果真一本書都沒讀過?沒有受到系統的教育不奇怪,但應有的一點基礎教育也沒有?事實是後來很多章節中,他的許多行事表現和言語行為很不象他自己說的甚麼書都不讀的樣子,這是一個疑點。
另一個是到底令狐沖表現出來是什麼樣的一種人,在現實中他和我們之間的距離有多遠?記得這是許多人讨論,争辯甚至不喜歡令狐沖的原因,說令狐沖有點‘小君子劍’的味道,我也曾為這事為令狐沖辯護過。
令狐沖是不是做作?虛假虛為?壓抑自己的真實感情甚至人性?不禁想起了康德的那句名言:有兩樣東西,能讓我們的心靈感到深深的震撼,那就是我們頭頂燦爛的星空和我們心中的道德律。
三心
98.8.28
《笑傲江湖》随筆(4)
提交者:三心
最近,提出金庸應得諾貝爾獎的意見又成了一大讨論熱點。
客棧裡正忙的不亦樂乎,那廂長廊中的貶金聲驟起,甚至金庸的武打小說還被排進了鴛鴦蝴蝶派的圈子裡。
得不得獎,叫一下屈無所謂;不欣賞武打小說也是有的,但斷言将它排斥于文學藝術(或者高尚的文學藝術?)之外,難免有失偏頗。
這種奇怪的現象,在金庸小說擁有廣泛的讀者群,不同的讀者層次,深遠的影響力的現實情況下,還是一語的不屑一顧,值得認真思考。
寫笑傲随筆,是想探讨一下金庸小說中反應的文化深度。
而把金庸小說不以為是的人們持着什麼樣的觀點,我不敢妄加評論,但我想有三點可供參考:
(一)文學藝術真要曲高和寡麼?似乎這不是文學藝術的最高境界,特别是與那些同意提倡寫實手法的更相違背。
深入生活寫出來的東西沒人看,沒人有興趣看,這是寫實主義的徹底失敗。
我認為理解金庸小說,就要理解其中的本質,披着武俠外衣,寫傳統的中國文化和人性,寫傳統的中國社會觀念,是金庸小說力圖表達的。
(二)文學藝術理論上标榜藝術至上也好,現實主義也好,不能因為持有某一種觀點而将其他的統統斥為離經叛道,笑傲中華山的劍氣兩宗的故事不就是在暗示着這種中國典型的正統主義觀點嗎。
文學曆史證明辨證接納和包容才是發展的趨勢。
(三)金庸的武打小說的文學表現手段是否成功,這是可以有評判标準的。
一部好的作品基本就是好的整體結構、好的言語表述、好的故事情節、好的寫作技巧,而這些無論是什麼流派的作品都是必須有的。
這一點相信金庸小說中這些元素的成功已是有目共睹,手不釋卷是我看金庸小說的第一感覺。
如果說金庸小說是無法看下去的人,我實在是無話可說!
話題又扯遠了。
劉正風金盆洗手不成,全家慘遭殺戮,這和後來黑木崖上童百熊被捉沒什麼分别,所謂正邪、好壞的嘴臉竟是如此的雷同。
我們的心中的是非觀點又一次受到沖擊,這裡帶出的實在是一個深奧的哲學問題。
人到底應該怎樣活着?人到底應該怎樣做人?這種觀念在金庸的後期幾部小說中成了一個主旋律,笑傲中更加集中體現出來。
一直很難理解曲洋。
和向問天相比,有點置疑金庸力圖用這個人物表現的琴聲知心的觀點。
曲洋看見因他而引發劉正風一門的慘劇時,他後來用了怕‘傷了和氣’‘立下重誓,決不傷害俠義道中人士’(第六回)來解釋不出手的原因,那些無辜的男女老幼的橫死似乎是應該的!這完全不符合劉正風以他為‘肝膽相照’的話,這個人簡直根本邪性未改,這是笑傲中一個很牽強的描寫。
莫大殺費彬,寫的詭異,看的緊張,隻恨金庸不讓莫大早點出手,救下可愛的小姑娘曲非煙。
三心
98.8.29
《笑傲江湖》随筆(5)
提交者:三心
曲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