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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差陽錯十四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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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抄檢大觀園的緣起與始末,隻有陰差陽錯四個字可以講得貼切。

     第一,趙姨娘為賈環讨彩霞事去求賈政,趁機彙報了寶玉已“有了”一個丫頭(當指襲人)“二年了”。

    如此這般略去趙姨娘與賈政之私一段,趙姨娘房内丫環小鵲跑到怡紅院報信:“你仔細明兒老爺問你話。

    ”此段雖然惜墨如金,趙姨娘與寶玉的矛盾,趙姨娘在賈政面前“點”寶玉的“眼藥”得手之勢已出。

     第二,寶玉臨陣磨槍溫書,内心其實“深惡此道”,晴雯建議寶玉裝病蒙混過關,寶玉與賈政的價值觀念的矛盾再次突出。

     第三,“金星玻璃”即芳官報告“一個人從牆上跳下來了”,晴雯為制造寶玉唬病了的輿論強調此事的嚴重性,并斥“睡花了眼出去,風搖的樹枝兒,錯認作人了”之說為“放謅屁”,隻準小事化大,無事化有,不準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從而驚動了王夫人和賈母——晴雯何嘗料到,她将成為很大程度上是由她制造出來的緊張空氣的受害者? 第四,賈母從而論述:“如今各處上夜都不小心……隻怕他們就是賊也未可知。

    ”每天隻是“吃兩口”“睡一覺”“頑一回”,自稱“老廢物”,生來“享福”(均見第三十九回)的“老壽星”賈母,突然發此惡言,卻原來享福的人對服務的人全不信任,主奴階級矛盾,從來就難以調和。

    衆姐妹“都默無所答”,獨探春彙報揭發了下人們設賭與争鬥相打之情。

    賈母就此引申:“你姑娘家,如何知道這裡頭的利害。

    ”“既耍錢,就保不住不吃酒,吃酒,就免不得門戶任意開鎖……趁便藏賊引奸引盜,何等事做不出來。

    ”既如此保不住不如此,既保不住不如此就免不得更加如此如此,導緻“何等事做不出來”,這種從蒼蠅的前提得出大象的結論來的獨特推導邏輯(或反邏輯),在我國也算“傳”之長遠而且普及的“統”,從正心誠意推導到治國平天下的《大學》之道,遵循的便是這種邏輯。

    探春的積極彙報導緻了令探春痛心疾首的“自殺自滅”,真是動辄走向自己的反面。

    所以“探春聽說,便默然歸坐”,她也老實了。

     第五,林之孝家的不敢怠慢徇私,“忙至園内傳齊人,一一盤查……終不免水落石出”,查出二十多個“賭犯”,其中三個為首的,兩個是林之孝的兩姨親家——又是走向反面;另一個是迎春的乳母。

    搞得大家無趣,全都灰溜溜的。

    此事暴露了圍繞迎春的諸種矛盾,特别是迎春之軟弱與邢夫人對迎春、探春所受待遇“不公”之不服氣與邢夫人就此事對賈琏、鳳姐之不滿。

    邢夫人到迎春面前露骨挑動,矛頭直指賈府的“大拿”鳳姐及其夫賈琏,暴露出的矛盾就更帶有根本的性質了,它牽扯到賈府主要是榮府的管理大權誰屬的問題,也牽扯到賈赦賈政兩房之間的矛盾。

    凡此種種,大體上從寶玉裝病開始,引起了大觀園氣候的惡化,構成了抄檢的前提性的氣氛與背景。

     第六,邢夫人自傻大姐處“繳獲”了繡春囊,也就是得到了向鳳姐的管理權、向賈政王夫人的優勢、向賈母對賈政一支的偏寵挑戰的炮彈。

     第七,邢夫人的不忿影響了迎春乳母的子媳,于是爆發了此子媳與繡桔後來加上司棋的口角,扯出了迎春的财政虧空麻煩,主子間的矛盾演化成奴仆間的矛盾,這也是必然規律。

    之後探春、平兒(并代表鳳姐)介入,寶玉欲為柳家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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