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死。
”2.“瓦礫”句——把明珠(喻綠珠)當作瓦礫一樣地拋棄。
石崇曾與王恺鬥富,随手用鐵如意擊碎王恺的二尺多高的珊瑚寶樹,而把自己的三四尺高的賠他。
所以這樣設喻。
3.石尉——即石崇,他曾任散騎常侍、侍中,出領南蠻校尉,故稱石尉。
嬌娆,美麗的女子,指綠珠。
4.“都緣”二句——綠珠跳樓死去後,石崇也一家被殺。
詩說他還是有前生注定的厚福的,因為尚有綠珠與他同歸地府,可以慰其寂寞。
以悲劇為有福,即書中所謂“命意新奇,别開生面。
”紅拂長揖雄談态自殊,美人巨眼識窮途。
屍居餘氣楊公幕,豈得羁縻女丈夫?[注釋]1.紅拂——隋末大臣楊素家裡的婢女,本姓張,因侍楊素時手執紅拂(揮灰塵的用具),後來就叫她紅拂。
有一次,李靖以布衣入見揚素,從容談論天下大事,紅拂在旁見他氣宇軒昂、談吐超人,知道他将來必非庸碌之輩,就連夜越楊府投奔李靖,與他同往太原輔佐李世民起兵讨伐隋王朝。
見唐代杜光庭《虬髯客傳》。
2.“長揖”句——李靖谒楊素時,楊素态度倨傲,李靖長揖(拱拱手)不拜,并指責楊待客不遜,楊連忙謝罪,後來聽了李靖的一番高談雄辯更心悅誠服。
程高本改“長揖”為“長劍”,誤。
3.“美人”句——紅拂能在李靖尚處卑賤地位時看出他今後必有一番作為,所以說她巨眼卓識。
4.“屍居”二句——說紅拂奔離楊府事。
屍居餘氣,用以說人将死,意思是雖存餘氣,而形同屍體。
語出《晉書》:李勝曾對曹爽說:“司馬公(司馬懿)屍居餘氣,形神已離,不足慮也。
”紅拂投奔李靖,李靖恐楊素不肯罷休,紅拂也說:“彼屍居餘氣,不足畏也。
”楊公幕,楊素的府署。
羁縻,束縛。
女丈夫,指紅拂。
後人稱她與李靖、虬髯客為“風塵三俠”。
[鑒賞]這是林黛玉惜“古史中有才色的女子”寄慨之作,所寫的人事其實并非都據史實。
如東施效颦出自《莊子》,帶有寓言性質;《西京雜記》中所寫昭君不肯賄賂畫工以緻不為元帝所知被诏使出塞的情節隻是傳說;至于出自《虬髯客傳》的紅拂形象則更經傳奇作者的藝術加工。
詩中議論本借古諷今,為現實感受而發。
黛玉磋歎“一代傾城”的西施如江水東流,浪花消逝,空憶兒家不得歸,其命運之不幸遠在白頭浣紗的“東村女”之上,這是寫她自已寄身于四顧無親的賈府,預感病體難久的悲哀。
她鄙薄反複無常、苟且求榮、甘心得到恥辱下場的黥布、彭越,覺得不如虞美人“飲劍”于楚帳,是借此寄托她自己“質本潔來還潔去,強于污淖陷渠溝”的志願。
她譏刺漢元帝大權旁落,聽命于畫工,表現了自己不肯聽人擺布的獨立性格。
她惋惜綠珠而對石崇有微詞,以為石崇生前珠玉绮羅之寵,抵不得綠珠臨危以死相報,又可見其在愛情上重在意氣相感,精神上有默契。
她欽佩紅拂卓識敢為,能不受相府權勢和封建禮教的“羁縻”,更突出地表現了她大膽追求自由幸福的生活理想的思想。
詩中所詠是否也與小說情節有某種照應呢?這是可以研究的問題。
五首詩寫的都是關于死亡或别離的内容,有的還涉及事敗或者獲罪被拘系,這就好象不是偶然的。
末首的題材與小說情節似乎相距較遠,但有些用語卻很象雙關,如“識窮途”之類即是。
紅拂未受“屍居餘氣”的楊府的羁留而出走了,黛玉最終不是也離開了“屍居餘氣”的賈府而回到離恨天去了嗎?當然,在現存材料很少的條件下,要确切地闡明作者的意圖還是不容易的。
附帶提一下:戚序本與甲辰本上有一條早期批語說“《五美吟》與後《十獨吟》對照。
”《十獨吟》後四十回續書中沒有,當是已散失的後半部原稿中寶钗或湘雲所寫的詩。
從詩題看,大概是借古史上十個獨處的女子如寡婦、棄婦、尼姑和離别丈夫的婦女等的愁怨,來寫那時候的現實感觸的。
所謂“對照”當也不僅僅限指詩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