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友士他們深知,這位皇帝是甯疑萬人,不信半個的。
此香串一亮,離間便大功已成。
于是微微一笑,轉開話題道:“閑言少叙,你我都知,時不待人,說不定眨眼間即呈變局。
你之故作鎮靜,乃是因為你知所調的精銳之旅,已快将我山寨合圍,所謂勤王之兵,說不定也快沖進寺門。
其實即便如此,我們也還可從容将你擺平。
但不如留下你,今後再行虎兕之争,省得倒讓北靜王之流的癡瘋劣貨,坐收漁利!但你現在既成為了我們的箭靶,那麼,欲留一命,便必須答應我們的條件……”
皇帝立即一揮手:“朕恕你們驚駕之罪!秦可信立免圈禁!封為秦王!這潢海鐵網山便封為秦王領地……”
張友士笑道:“虎兕相争,兕何需虎封!不過,也罷,你這必能做到;隻是我們所求的,是你身邊的一個寶貝……”
皇帝一時不能明白。
在張友士闖入後,他提起全部精神應付這個危機,竟将元妃的存在,抛諸腦後。
而在張友士進入廟殿之時,元妃也便慌忙躲進了佛像之後。
她先是雙手合十,不住地念佛,之後不由得谛聽起前面的談判來,聽到皇上處于生死危難之中,她倒并不多麼恐懼,隻是下定決心以身殉帝;當她聽到關于北靜王的那些話時,她心裡隻想着賈家與北靜王過從甚密,不僅父親出入北靜王府極為頻繁,私相授受幾成家常便飯,那寶玉與北靜王的關系更非同一般……她比任何人都更清楚皇帝的脾氣,不管誰的告密,哪怕明明是敵手的挑撥離間,皇帝聽了必然心亂,縱然據此大興冤獄,也在所不惜,而且還必要牽三挂四,株連無度……惶悚迷亂中,她甚至甘願就此與皇帝一起玉碎……
皇帝站起來,怒氣沖沖地說:“豈有此理!……朕的龍袍玉玺禦劍寶刀,豈能容你等狂徒攫取!”
張友士道:“那個眼下倒不必……”說着一指,“其實所要也不多,不過是此物而已……”
張友士所指的,是那挂在香案角上的禦弓。
皇帝正待拒絕,張友士忙道:“弓且留給你,改日再決雌雄……我們所要的,是懸于弓上的香橼!”
皇帝心中一松,張友士卻追上一句道:“不是這蠟制的小玩意兒,而是賈元春本人!”
皇帝一驚。
他這才意識到廟殿裡還有賈元春在。
賈元春在佛像後一聽此言,如遭雷擊。
皇帝回過神來,心中禁不住暗喜。
原來逆賊所索,不過是一元妃。
這令他立刻想到了唐明皇、馬嵬坡。
其實他與元妃的情分,還并未真達到明皇楊妃的地步。
再說宮中尚有無數佳麗,周貴妃就很不錯,論床上功夫,似比元妃更勝一籌,隻不過雙乳不及元妃豐飽罷了,而隻要他留得青山在,何愁無大乳女可享!不過,他焉能爽快答應這些逆賊,不免故作暴怒狀道:“悖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