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極!元妃何罪?你等索她何意?刀兵相見,禍及弱女,爾等真狗彘不如!”
張友士道:“此賈元春,乃榮、甯二府之最奸狠者!彼不僅秉其父意,鑽營進宮,狐媚惑主,亂宮闱,幹朝政,一意胡為,而且密告秦氏,釀成慘禍,令我主不能與親妹相見,且不能親殓其骨,并在喪父母死兄妹後,以孑然一身,遭受圈禁,百般受辱,飽經挫磨……此固是你之大罪,而賈元春之雪上添冰、創口撒鹽,更令人切齒頓足!此等妖孽,理應翦除!”
元春在佛像後聽到,仿佛落入冰桶,自知此生休矣!往日的榮華富貴,碎作萬片,亂舞于心頭,且悔愧叢生,何必入宮何必揭穿秦可卿……尤其是,父親等何必摻乎人家皇族争位的事!不管怎麼說,到頭來這秦可卿秦可信畢竟與皇帝同宗同族,而無論你甄家賈家,都無非是挂在人家弓上的贅物!唉唉,天倫啊!早該退步抽身!……
皇帝決定不再裝蒜,他直截了當地說:“事已如此,朕隻能割愛。
隻是你們殿外弓箭手必得退避,并寺外亦需退兵,還要放朕那邬将軍與扈從人等人進來,引我出去,我方能容你們帶走元妃……”
張友士也寸步不讓地說:“你将那賈元春速速獻出!我們到手之後,自然放你一馬!因為明擺着,你調遣的精兵多我數倍,天明或即來到,我們虎兕決戰,還有待今後,今天不過給你小示顔色,諒你今後再不會小觑我主及我等豪傑!閑話少說,且獻出那十惡不赦之賈氏刁婦來!”
此時元妃從佛像後挺身而出,自知命數已到,故頗有視死如歸之氣概。
她先伏拜于皇帝之前,淚流滿面,嗚咽着說:“臣妾就此拜别了……”
誰知皇帝頓腳道:“啰嗦什麼!你這賤人!”又對一直匍匐在地、幾如僵石的戴權大吼:“與我扯去!”
戴權竟騰地起身,倒把張友士驚得一抖;說時遲,那時快,戴權毫不留情地将元妃發髻一抓,提起她來,對張友士道:“快快請外面弟兄們讓路!快快放我邬将軍進寺保駕!”
門外傳來一聲:“以人換路,後會有期!”
戴權便将元春朝張友士一抛,張友土一把抓住元春,門外立刻有人将元春拖出;而寺門口響起了“袁野邬銘在此保駕”之聲,于是皇帝抓起禦弓,一把扯下那蠟油凍佛手,順手掼于地下,佛手頓時碎為數塊;戴權扶持着皇帝,飛快地邁出佛殿大門,皇帝舞着寶劍,通過包圍者讓出的通道,抵達寺門之外;此時夏守忠亦尾随逃出,皇帝扭身中一眼看見,二話不說,揚起寶劍,一道血光,夏守忠人頭滾于污泥之中;袁野邬銘果然帶着一簇人馬在寺門外迎接,立刻扶皇帝上了禦馬,皇帝接過馬鞭,猛抽一鞭,袁野邬銘等圍随着,風馳電掣朝山下盤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