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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樁奇案幾層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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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号“雪芹”之說。

    且沈大成《學福齋集》記俞,狀貌是“銳頭”“曲躬”(羅鍋兒),與畫像絕無共同點。

     而且,尹題詩并無上款如“楚江先生”之類。

    古無此禮——倘如此,乃極不禮貌之表現也。

     後有學者指出:尹集乃其殁後門人代編,題“俞”照的标題,是因故弄錯了(比如尹之原草稿書寫未清……)。

     在此“案”中,近年又出現了一位張中行先生,忽又撰文,稱言題畫為雪芹者是作僞,像實為俞楚江(名瀚),雲雲。

    但張先生似乎未驗原件,亦未知種種怪異經過;我推想隻是因他是藏硯家,收有一方俞氏遺硯,故願畫像是俞——這大約包括一種“感情作用”吧? 第三怪事:當年人們皆聞,館方初收,付價5元。

    或雲其後覺有屈于文物價值,又補付了5元。

    不管怎樣,正如已有評者指出:“作僞”者費了如許的手腳,卻隻為“騙”取了5元之數,實為天下罕聞之異事。

    其可信乎?抑可疑乎? 第四怪事:館方自己看上的一件文物,出錢收了,入藏于館,而同一館方之後來說法,千方百計力言此件為“僞”。

    收者、藏者、珍重者、辟“謊”辨“僞”者皆出于該館諸公。

    此一現象,亦收藏史罕聞的絕大異事。

     第五怪事:該館先後派出專人到商丘調查,寫出了三份“調查報告”。

    觀其内容,矛盾百出,不可究诘。

    例如,他們“訪”得了俞氏後人(女),稱言一見畫像即認得清楚:“這是我們楚江公!”此人說她家“楚江公”做過徐州知府。

    經查徐州方志,那年代根本沒有過姓俞的“知府”! 如此等等,等等。

     不知這樣的“調查報告”,有無法律價值與學術價值? 第六怪事:對于此像,學界也有少數人士不以為有什麼可疑的真正問題,為之聲辯:該館收藏的此件文物不僞,乃是珍品——照理說,該館聽了此種意見,應該引為喜事,至少也應表示:既有不同見解,此件自當加意珍重,以俟專家識者最後論定。

    這就正常了。

    誰知,他們有人出面到處發文,對主張不僞者不遺餘力進行攻擊,乃至口出惡言! 學界有人質疑:同志,你為何如此一聞異議即那等地氣急敗壞,全忘了自己的身份是什麼人,該說什麼話?請問:你們這麼“着急”、“發怒”地給自藏文物判“僞”而不容别人講話的緣由何在? 我們局外人衷心希望除了學術鑒定的正常文化活動之外,不會有其他因素的幹擾。

     第七怪事:據我個人所知并寫入拙著《文采風流第一人》書中的,對此像的鑒定、評論者們就有六七種之多的紛纭“解說”:如史樹青初言此對開本為一張白紙,書畫皆僞;後又改雲詩真畫像僞,自言“看對了一半”雲雲。

    如某人,硬說頭面是改過的(其實是鉛粉年久化黑,曾用雙氧水試洗,緻有漬痕)。

    又有一位紅學界友人認為左上角五行題記的紙是後接上去的,映光可以照見痕迹。

    至于權威書畫鑒定家,如啟功,謂所見肖像畫無繪者作題記的。

    此言能否概包一切,保無例外?尚難斷言。

    如徐邦達,以為五行題記是揭裱趁未幹燥時題寫的,即有與古無異的效果——但絕無一人同意曾經“揭裱”過的說法,原件原裱,毫無二言。

    又如張中行,不論其他,隻言仍是俞像…… 請看,這麼多的“鑒定”,相互“打架”,然則我們外行人又聽哪位的話為是呢?這樣的鑒定“結果”,非“奇觀”而何哉? 最近,商丘出現王長生撰文,為原藏主與畫像辯誣,謂另有内情,畫像不假。

     究竟如何?我等待新一代專家給以關懷,深細研考,以期早日獲一合理而服人的共識,則中華文化史、文學史上一大幸事,非同細事小節可比也。

     最後需要說明的一點,即在紛纭聚訟的聲音中,上海鑒定名家謝稚柳先生,對此畫像及題記完全肯定,認為根本不存在什麼“作僞”問題。

    另一經驗宏富裝裱工老師傅也說,沒有任何僞造迹象可言,純屬舊物。

    此外,文化界藝術界人士也有同樣看法。

    這種眼光識力,恐怕也要享有一個發言權的席位。

     那些一聽人家說此像不假就發火的人,不知為何如此地害怕這些認真求實的意見?日後也必然能找到答案。

     詩曰: 小照分明數十開,春申館長寄書來。

     鄭州忽變一零頁,莫訝權威也亂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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