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男子,僅僅以他對她的待遇為依歸,女人會說:“我不相信那人是兇手——他從來也沒有謀殺過我!”
男人做錯事,但是女人遠兜遠轉地計劃怎樣做錯事。
女人不大想到未來——同時也努力忘記她們的過去——所以天曉得她們到底有什麼可想的!
女人開始經濟節約的時候,多少“必要”的花費她可以省掉,委實可驚!
如果一個女人告訴了你一個秘密,千萬别轉告另一個女人——一定有别的女人告訴過她了。
無論什麼事,你打算替一個女人做的,她認為理所當然。
無論什麼事你替她做的,她并不表示感謝。
無論什麼小事你志了做,她咒罵你。
……家庭不是慈善機關。
多數的女人說話之前從來不想一想。
男人想一想——就不說了!
若是她看書從來不看第二遍,因為她“知道裡面的情節”了,這樣的女人決不會成為一個好妻子。
如果她隻圖新鮮,全然不顧及風格與韻緻,那麼過了些時,她摸清楚了丈夫的個性,他的弱點與怪僻處,她就嫌他沉悶無味,不複愛他了。
你的女人建造空中樓閣——如果它們不存在,那全得怪你!
叫一個女人說“我錯了”,比男人說全套的繞口令還要難些。
你疑心你的妻子,她就欺騙你。
你不疑心你的妻子,她就疑心你。
凡是說“女人怎樣怎樣”的話,多半是俏皮話。
單圖俏皮,意義的正确上不免要打個折扣,因為各人有各人的脾氣,如何能夠一概而論?但是比較上女人是可以一概而論的,因為天下人風俗習慣職業環境各不相同,而女人大半總是在戶内持家看孩子,傳統的生活典型既然隻有一種,個人的習性雖不同也有限。
因此,籠統地說“女人怎樣怎樣”,比說“男人怎樣怎樣”要有把握些。
記得我們學校裡有過一個非正式的辯論會,一經涉及男亥問題,大家全都忘了原先的題目是什麼,單單集中在這一點上,七嘴八舌,嬉笑怒罵,空氣異常熱烈。
有一位女士以老新黨的口吻佩佩談到男子如何不公平,如何欺淩女子——這柔脆的,感情豐富的動物,利用她的情感來拘禁她,逼迫她作玩物,在生存競争上女子之所以占下風全是因為機會不均等……在男女的論戰中,女人永遠是來這麼一套。
當時我忍不住要駁她,倒不是因為我專門喜歡做偏鋒文章,實在是聽厭了這一切。
一九三0年間女學生們人手一冊的《玲珑》雜志就是一面傳授影星美容秘訣一面教導“美”了“容”的女子怎樣嚴密防範男子的進攻,因為男子都是“心存不良”的,談戀愛固然危險,便結婚也危險,因為結婚是戀愛的墳墓……
女人這些話我們耳熟能詳,男人的話我們也聽得太多了,無非罵女子十惡不赦,罄竹難書,惟為民族生存計,不能趕盡殺絕。
兩方面各執一詞,表面上看來未嘗不是公有公理,婆有婆理。
女人的确是小性兒,矯情,作僞,眼光如豆,狐媚子,(正經女人雖然痛恨蕩婦,其實若有機會扮個妖婦的角色的話,沒有一個不躍躍欲試的。
)聰明的女人對于這些批評并不加辯護,可是返本歸原,歸罪于男子。
在上古時代,女人因為體力不濟,屈服在男子的拳頭下,幾千年來始終受支配,因為适應環境,養成了所謂妄婦之道。
女子的劣根性是男子一手造成的,男子還抱怨些什麼呢?
女人的缺點全是環境所緻,然則近代和男子一般受了高等教育的女人何以常常使人失望,像她的祖母一樣地多心,鬧别扭呢?當然,幾千年的積習,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掉的,隻消假以時日……
可是把一切都怪在男子身上,也不是徹底的答複,似乎有不負責任的嫌疑。
“不負責”也是男子久慣加在女人身上的一個形容詞。
《貓》的作者說。
有一位名高望重的教授曾經告訴我一打的理由,為什麼我不應當把女人看得太嚴重。
這一直使我煩惱着,因為她們總把自己看得很嚴重,最恨人家把她們當做甜蜜的,不負責任的小東西。
假如像這位教授說的,不應當把她們看得太嚴重,而她們自己又不抄心做“甜蜜的,不負責任的小東西”,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