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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 你把我的部隊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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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顔悅色地說,“這一帶我很熟悉。

    根據幾個老百姓的報告,情況沒有變化,我想是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如果你一定要轉移,是否你們先走,明天晚上我們再去追趕你們。

    ” 馬飛一聽,覺得有問題了。

    自己的任務,本來是保證地方幹部的安全,怎麼能分開行動呢?既然他們這樣堅持,自己再固執己見也就不好了。

    他想來想去,幾乎有幾分鐘默不作聲。

     “怎麼樣,支隊長?”李科長催問。

     最後,馬飛長長地歎了口氣,勉勉強強地說: “那就照你們的意見辦吧!怎麼能讓你們單獨行動呢?” 于是,讓參謀通知部隊:今晚暫不轉移。

     命令下達後,各連隊安然進入甜蜜的夢鄉。

    比餓漢遇上豐盛的宴席,酒鬼得到大桶的美酒還感到幸福。

    而這時的馬飛卻反而難以入睡。

    盡管他在遊擊戰争裡養成了很好的習慣,十分二十分鐘的零星時間,也能進入夢境,但今天似乎全無作用。

    他總是隐隐地感到不安,仿佛一種來自遠方的隐蔽的暗影正在向他的部隊迫近。

    而且愈來愈近。

    他似乎聽到遠村的犬吠聲,急驟的馬蹄聲,那支戴着黃五星軍帽的隊伍在默默行進。

    他覺得自己剛才修改原來的命令,可能是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

    作為一個多年的指揮員是不應該随便放棄自己正确的意見的。

    但又一想:自己擔心的情況不過是依據經驗的判斷,也許是不會發生的吧;果真能夠這樣,那麼同志們很好地睡一下,恢複一下體力,也是好事。

    這樣,兩種思想在頭腦裡交替出現,哪裡還有睡意呢? “通訊員!起來!”他推推身邊的通訊員,一面爬了起來。

     “幹,幹什麼?”通訊員迷迷糊糊地問。

     “不要學那個死豬樣!”他申斥道,“快起來,跟我到外面去。

    ” 馬飛從枕邊抓起駁殼槍佩在身上,通訊員也挎上小馬槍跟在後面走出去了。

     夜,靜寂無聲。

    他到所有的連隊走了一遍,到處是鼾聲如雷,此起彼伏,偶爾夾雜着一些呓語,睡得好生香甜。

    各連的哨兵,也都警惕性很高,沒有偷偷睡覺的。

    随後他又沿着村邊,檢查了各要路口的哨位,靜靜地潛心地谛聽着遠方的動靜。

    但見星垂平野,萬籁俱寂,隻有一兩陣輕風偶而從樹叢間掠過,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這樣他才稍許地放了點心,回到支隊部睡了。

     可是在他睡得最沉時,一聲清脆尖銳的槍聲把他驚醒。

    他習慣地一骨碌爬起來,揉揉眼,看見窗紙透過幾絲銀白色的微光,正是朦朦胧胧的拂曉時分。

    他還沒有穿好鞋子,接着又是第二聲第三聲槍聲從不同的方向傳過來。

    他的心跳動了一下,默默地對自己說,昨天晚上他一直擔心的、惟恐發生的情況還是到來了。

     接着,值班參謀有點慌張地闖進來,說: “報告支隊長,村南村北都發生了情況。

    一連說,還看見敵人的黑馬隊了。

    ” “快通知各連:就地固守。

    把村口堵起來!”馬飛那張黑臉繃得像塊鐵闆,沉着地說。

     馬飛抓起駁殼槍準備到村邊觀察一下,剛走到院中,高鳳崗闖進來,帶着滿臉的驚慌之色,說: “支隊長,怎麼辦哪?” 馬飛看見他那種熊樣子就膩了;想起他剛才那副傲慢輕狂、目中無人的樣兒,又覺得好笑。

    遂不屑一顧地答道: “什麼怎麼辦?來了就打嘛!” “我聽四面都有槍聲,怕是被包圍了!” “包圍了又怎麼樣?”馬飛瞪着眼睛反問。

     “我看咱們快突圍吧!” “突圍?四外都是平川地,大白天突圍,我看你是想找死吧!” 高鳳崗還要争辯,馬飛揮了一下獨臂厲聲地說: “快去帶領一連守住陣地!” 說過,又罵了一句:“你這個龜兒子!”徑自帶着通訊員朝村邊走去。

     馬飛沿着村邊走了一遍,看見各連都已進入陣地,戰士們在牆上紛紛挖掘槍眼。

    他仔細觀察了四外敵情,既有日軍,也有僞軍,還有僞蒙騎兵黑馬隊。

    看來兵力很厚,總有一團兵力。

    估計涞源城和插箭嶺的敵人都出動了。

    對比之下,支隊已處于絕對劣勢,馬飛更加下定了固守的決心。

     天色漸漸明亮起來。

    敵人大約已做好了準備,開始向馬支隊發動了進攻。

    輕重機關槍響得很繁密,日軍的擲彈筒發射的炮彈也不少,加上遊擊隊反擊的手榴彈,不一時就把一個不大的村莊攪得煙塵迷漫。

    支隊部駐的是一座相當大的地主院落,周圍高高的圍牆上還有城牆似的垛口。

    這時,馬飛早已經爬到高處,在一個垛口邊進行觀察和指揮。

     村邊幾個重要路口,敵我在進行着反複沖殺。

    近午時分,各連報上來的傷亡數字已有六七十人。

    這對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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