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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 騎毛驢的新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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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之間,保滿公路被弄了個稀巴爛,電杆全部鋸斷,電線無影無蹤,敵人怎麼能不感到強烈的震撼呢? 第二天,敵人的搜捕就全面開始了。

     高紅回到她住的南沙營村,已近破曉時分。

    這時她已經困得不行,往熱炕頭上一倒,就睡熟了。

     她的老房東,李秋月是一個四十出頭的女人。

    丈夫被日本人抓了勞工,生死不明。

    家裡隻有一個兒子,已經二十歲了。

    這女人提起日本人,真是切齒痛恨,因此抗日工作非常積極。

    為了掩護來往幹部,她在家裡挖了一個小洞。

    村幹部就把高紅安排在她的家裡。

    這位女房東性格坦率,處事機警,對高紅尤其親熱,簡直像對自己的女兒一般。

    高紅也常以嬸子相稱,非常願意在她家落腳。

     高紅由于連日奔波,勞累過度,早飯也沒吃,直睡到小晌午還沒有醒來。

    秋月嬸子見她這樣辛苦,很憐惜她,就讓兒子到集上買點豆芽豆腐之類,想給她“改善改善”。

     為了高紅的安全,秋月還不時到門口觀察動靜。

    她一面納鞋底子,一邊向周圍觀望,看看一切平靜如常,心想可能沒有事兒了。

    哪知正在這時,村南頭騰起一片嘈雜聲,接着有十幾個人踉踉跄跄地跑過來,一邊嚷着“敵人進村了!敵人進村了!”再往後看,穿着黃軍服的日本兵已經端着刺刀追過來。

    秋月嬸子心裡一驚,立刻跑進來,推醒高紅,說: “快起!快起!敵人進村了!” 在敵占區睡覺,一般都是格外警惕的。

    高紅聽見呼叫,揉揉眼,一骨碌爬起來。

    她立刻抓起小手槍和裝文件的小挎包,就跳下炕,蹬上鞋子,顧不上系鞋帶,往門外就走。

    這時她的想法是,在敵人來到之前,鑽到柴禾棚下面的地洞裡去。

    秋月也是這個想法。

    哪知剛出屋門口,秋月用眼一掃,敵人已經闖到大門外了。

    高紅還在猶豫未決的當兒、被秋月一把推回屋裡,把她手中的小手槍和文件包奪過來,連忙塞進炕洞。

    一面比劃了一個紡線的姿勢,低聲說: “脫鞋,上炕!” 炕上擺着一輛紡車,那是秋月嬸子剛才紡線的地方。

    高紅立刻會意,上了炕,面向窗外,盤着腿兒,把紡車攬在懷裡。

    順手拈起一絡棉絮紡起來。

     這時,兩個日本鬼子和兩三個僞軍,已經罵罵咧咧地闖進來。

    他們在屋裡開開櫃子,看了看都是破衣爛裳,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又用槍托砸砸牆壁,也沒有聽見異樣,就把眼光集中到炕上坐着的高紅。

    高紅自進入敵占區以來,就改變了娃娃頭的發式,改為披肩長發,額前留着齊眉劉海,跟滿城姑娘一模一樣。

    再加上她又穿了一件老式的大襟花襖,就更顯得土味十足。

    令人驚疑的是,今天她顯得特别鎮靜自若,神情如常,凝神低眉,把那張紡車輪子搖得像一團花般地旋動,線兒紡得又勻又細。

     “老太婆,她是你什麼人?” “她是我親閨女。

    ”秋月嬸子裝出笑臉應酬。

     一個僞軍狐假虎威,把槍栓猛地一拉,吼道: “她是不是八路?” 高紅用眼角斜了一眼,照舊紋絲不動。

    秋月嬸子忙上前賠笑道: “老總,您别說笑話了,我的親閨女怎麼會是八路呢?她膽小,你可别吓着她。

    ” 他們沒有看出破綻。

    一個日本兵喊了一聲“開路!開路!”就邁着雜亂的腳步到鄰家去了。

     “好險啊!”秋月嬸子拭去一頭冷汗,喘着氣坐在炕沿上。

    那高紅推開紡車,一頭紮在她的懷裡,親熱地說:“我的親嬸子!你真機靈!”秋月嬸子也摟着她甜甜地笑了。

     不一時,秋月嬸子的兒子大民趕集回來,買回一塊豆腐,秋月給高紅炒了,算作是對這次勝利的慶祝。

     高紅吃了飯,接到通知,要她迅速趕回縣裡開會。

    滿城縣的後方設在山裡的嶺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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