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會議。
根據上級策劃,準備對該鎮守敵施行正面襲擊與側後迂回相結合的戰鬥方式。
三十三團擔負了正面襲擊的主要任務。
黃昏時分,部隊集結在文安東關準備登船。
大大小小的漁船,早已在岸邊靜靜等候。
船老大們聽說部隊要跨“海”東征,一個個黑黝黝的臉樂得眉開眼笑。
西天上還停留着幾抹紅霞,落日的餘晖,映在靜靜的湖水裡,泛出薔毅色的波光。
戰士們對乘船東渡覺得很新鮮,一個個面露微笑。
黃昏剛剛降臨,船隊已經出發了。
周天虹和徐偏的船走在最前面。
後面的船分為左、中、右三個縱隊,魚貫而行。
每個縱隊又各分為幾個梯隊。
戰士們輕輕地哼着歌兒,嘩嘩的槳聲有節奏地響着,像是為愉快的戰士們作着伴奏。
船行不過一個小時,幾陣風過,周天虹望望天空,東天上一塊濃雲,從水面上湧了上來。
開始并不在意,哪知不到一刻工夫,便布滿了半個天空。
天陰了。
周天虹沖口而出地說:“糟了,恐怕要下雨了!”徐偏平時比周天虹性急,這時候反而慢悠悠樂呵呵地說:“下雨更好,給敵人一個出其不意,那才該打好仗呢!”周天虹說:“你說的也對。
不過戰士們就要吃點苦了。
”一面說,又轉過頭問船老大:“老大哥,你看雨會下起來嗎?”船老大一邊劃槳一邊說:“咱們這地方兒的人都說,雲往南,雨漣漣;雲往北,一陣黑;雲往東,一陣風;雲往西,披蓑衣。
因為,咱們這東邊就是渤海,現在雲正往西跑,恐怕會下來的。
”說話間,雨點已經飄灑下來。
頃刻電閃雷鳴,風雨大作。
平靜的湖水,也掀起了波浪,簡直像置身在大海的狂濤中似的。
船隻也在波浪中颠簸起來。
不斷聽見後面船上有人叫:“船進了水了!”“船進了水了!”周天虹立在船頭上吼道:“吵什麼!進了水,就快淘嘛!”在雷鳴電閃中,可以看見每隻船都在向外淘水,在風雨中頑強地前進。
……
拂曉之前,風也停了,雨也住了,皎潔的啟明星像含着笑意出現在東方。
人們已經可以隐隐約約看見子牙鎮的影子。
這時,徐偏躍上一隻輕快的小船,在鎮外仔細察看了地形,就将隊伍布置開,完成了對子牙鎮的包圍。
一聲号令,部隊從四面八方攻入鎮内,許多敵人還在睡夢裡,就光着屁股做了俘虜。
剩下的敵人全逃到幾個大炮樓裡頑抗起來。
這裡據守的僞軍團長,名叫賈文明。
他原來是國民黨軍的一個營長,後來成了鐵杆漢奸。
經常四出搶掠,無惡不作。
群衆恨之入骨。
這個漢奸還頗以自己的出身自诩,動不動就說老子當過國民黨的營長,今天,當進攻部隊逼近他的面前時,他就在炮樓上扯着嗓子喊道:
“老子當過國民黨的營長,是專門對付共産黨八路軍的!你們想進我的炮樓,這是做夢!”
徐偏聽了,輕蔑地一笑,在樓下随口罵道:
“你當過國民黨的營長算個毬!你就等着上西天吧!”
“團長,别同他啰嗦了,叫他坐飛機吧!”
徐偏扭頭一看,說這話的是梨花灣的李黑蛋。
原來他早帶着挖坑道的民兵趕上來了。
“對對,這話對,還是叫他們趕快坐飛機好。
”周天虹也點頭說,接着問,“黑蛋,昨天,下那麼大雨,你們帶的炸藥濕了沒有?”
“那怎麼能叫炸藥濕了呢?”李黑蛋把嘴一撇,“昨天一下雨,我們先想到的就是炸藥。
沒有苫布,我們就脫了個光膀子,把衣服全給它蓋上了。
蓋了個裡三層外三層的,比自己的孩子還親呢!”
“是嗎,你們就光着膀子泡了一夜呀!”
“莊稼人,這算個什麼!”
李黑蛋說着,指揮民兵向着大炮樓的方向開挖了。
因為距離不算很遠,将近中午已經挖通,結結實實地夯實了炸藥。
中午剛過,徐偏就命令點火,随着一聲震天動地的怒吼,炮樓随着黑煙飛上了天空。
說大話的賈文明,被炸得連影子也找不到了。
那些沒有炸死的人,全震得昏昏迷迷,從土裡鑽出來,跪了一地,帶着哭腔說:
“八爺,饒命吧,八爺,我們算服了八爺了,我們的炮樓不頂屁用,我們算服了八爺了!……”
随着子牙鎮的占領,子牙河上遊從沙河橋至子牙鎮一線,全被我軍突破,到達天津的通路,完全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