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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新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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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 “因此,我認為你這次到雄縣去,任務很重要。

    我之所以多說幾句,無非是因為你是一個地主家庭出身的同志,家又在那裡,這個,很不方便啊!大家的說法是革命革到自己頭上來了。

    ” 歐陽行說最後一句時,是帶笑說的。

    高紅立刻說: “你放心,歐陽老師,憑我這幾年的鍛煉,這個問題我相信能夠處理好。

    ” “可是,也不能走另外一個極端。

    ”歐陽行告誡說,“有一些地主家庭出身的同志,怕别人說自己不堅定,不堅決,搞起鬥争來特别‘左’,那也是不好的。

    ” 高紅笑着點了點頭,表示心領神會。

    歐陽行緊緊地握着她的手,和她作别。

     經過十幾天的長途奔波,這位新任的女縣委書記來到雄縣。

     消息立刻不胫而走,很快就傳遍了全縣四鄉八鎮。

    當然也傳到高紅父親高老萬的耳朵裡。

    回去不回去呢?這是高紅遇到的第一道課題。

    當然,按一般人之常情,那是應當回去看一看的。

    再說高紅雖然自幼同父親感情不深,對母親還是有感情的。

    母親是一個貧苦人家的女兒,自嫁到高家就倍受虐待,見了父親就像老鼠見了貓似的。

    高紅常把自己同母親看成是同病相憐的奴隸。

    自己離家整整十年了,何嘗不想去看看自己的母親呢?但是轉念一想,現在正是土改時期,全縣農民都在盯着共産黨幹部的立場,如果一個新任的縣委書記,突然來到一個地主的家,豈不在客觀上大長地主階級的氣焰,大滅貧雇農的威風嗎?這就等幹還沒有開始工作就犯了一個政治錯誤。

    因此這家是斷斷回不得的。

     再說高老萬。

    在大清河北來說,他并不是一個很大的地主。

    因為在舊社會,這裡屬京畿地面,達官貴宦,多在這裡置買大量田産。

    因此大地主不少。

    但在雄縣來說,高老萬已經是擁有良田千畝雄踞一方的地主了。

    再加上他在北平還經營了一爿商店,半土半洋,不完全屬于土财主一類。

    近日,他聽說土改即将開始,窮漢們摩拳擦掌,吵嚷着分田分地,鬧得沸沸揚揚。

    心裡真像百爪撓心,真是又畏懼,又擔心,覺得立刻要大禍臨頭。

    在這樣的重要時刻,忽聽說女兒歸來,又做了本地的父母官。

    真不啻天外飛來的南海觀音,地上蹦出來的救命菩薩,頓覺滿天愁雲為之一掃。

     可是,眼巴巴一連等了三日,不見女兒的蹤影,且連個訊兒也沒有。

    他急了。

    于是立刻換上一套既不張揚也不寒酸的長袍,戴上禮帽,讓長工備上轎車,就一路格登格登地趕往雄縣城來。

     雄縣城,說是縣城,還不如說是一個幽僻的古鎮。

    到處都可看到肥豬在門口自由出入,老母雞在大街悠閑漫步。

    縣衙門已經破得不能再破。

    同時高紅也不喜歡這樣的地方,就把中共縣委機關搬到一般的民房裡。

     這天,她正在院子裡一邊散步一邊考慮工作,忽聽值班人員來報: “高書記,外面有人找你。

    ” “誰?” “你的父親。

    ” “現在哪裡?” “就在門口” 高紅有點吃驚地“唔”了一聲。

    但是父親來到門口,豈可拒而不見?隻好點了點頭,讓值班員把父親迎了進來。

     不一時,高老萬已經大步走了進來。

    高紅舉目一望,見父親雖已年近六十,看去并不衰老,風度舉止,仍然很有些氣派。

    高紅迎上去喊了一聲“爸爸”,把高老萬迎到屋裡。

    高老萬一坐下就說: “小紅,你現在是共産黨的大官啦!連爹也忘了是不是?我問你,你為什麼不家去呢?” “爸爸,我怎麼能忘了你哩!”高紅勉強笑着說,“我新來乍到,什麼都還沒有安頓下來,怎麼能先顧私,後顧公呢!” 高紅說過,立刻給父親端上一杯水,笑着說: “爸爸,你這些年還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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