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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二 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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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分土地的工作在華北原野上翻天覆地地進行着。

    綿延了數千年的封建剝削制度頃刻間土崩瓦解了。

     平分土地,這是一件十分繁重複雜、政策性很強的工作。

    按晉察冀邊區的辦法,并不是打亂平分,而是抽肥補瘦,使得每一個無地和少地的農民,包括他們懷中抱着的嬰兒,都公平地得到一份兒土地。

    除地主的工商業不許侵犯外,其多餘的房屋、農具、用具,也要分給農民。

    這就要準确地劃分階級成分,精确地丈量土地和統計人口,使得平分工作做得公平、合理、人人滿意。

    特别重要的,黨員、幹部還要事事先人後己,廉潔奉公。

    在這艱巨的工作中,基層的黨員、幹部和貧農團這些一般的普通群衆,表現了出色的組織才能,把這場偉大的革命變成了現實。

     張家莊自然也是這樣。

    張鐵旦領導群衆将高老萬鬥倒以後,就開始了平分土地的工作。

    他差不多天天都同貧農們一起,在地裡丈量土地。

    每丈量好一塊,就在地邊上釘上橛子,橛子上寫明張三、李四幾畝幾分。

    過後就填寫土地證,蓋上邊區政府拳頭大的莊嚴的紅印。

    當這些“土地證”分到貧雇農手中之後,你可以發現農村中從未有過的歡樂。

    在一向充滿愁苦、悲歎的農村中,忽然撲來一股喜氣,你說不清這股喜氣是從天上來的,還是從地心裡鑽出來的。

    你隻能感覺到它是這樣沁人心脾,令人陶醉,搔得人心裡癢癢地直想笑,随後也就自自然然地笑在臉上了。

    你走到大路上,可以看到人們不管有人沒人,不知為什麼臉上就漾起了笑紋。

    尤其是那些貧無立錐之地的老貧農,不管有事無事,都要背着糞筐到分得的地裡看一看,仿佛土地是個孩子,生怕這個孩子丢了似的。

    到了地裡,他就轉一轉,左瞅右瞅,沖着土地傻笑。

    也許不是他對着土地笑,而是土地先對着他笑了。

    張家莊還有一個貧農老漢,小苗剛剛長出,既非盛夏,又非護秋,他卻每到日落西山,背着鋪蓋,一路唱着小戲,甜甜蜜蜜睡在自己的地裡。

     在這不是節日又勝似節日的歡樂的日子裡,晉察冀野戰軍在南線戰鬥正酣。

    這時狡猾的高鳳崗卻鑽了一個空子,來了一個長途奔襲,将張家莊突然包圍。

    以張鐵旦為首的十八名貧農團的骨幹,逃跑不及,全遭逮捕。

    他們一個個全被押到高老萬家的廳堂下。

    高鳳崗身着軍官服,頭戴青天白日帽花的大蓋帽,足穿高統大馬靴,威威凜凜地坐在他家的廳堂上。

     “張鐵旦!”高鳳崗臉上漾着勝利者的笑容,輕蔑地、惡狠狠地望着張鐵且說,“那天,擡着棺材到我家裡搞鬥争的是你吧?” “不錯,是我。

    ”張鐵旦怒目而視,毫不示弱。

     “你那天說,你從來不把我高鳳崗放在眼裡,我要敢來你就把我突突了。

    這話也是你說的吧?” “不錯,是我說的。

    ”張鐵旦反問,“這些是不是你爹跟你說的?” “現在是我問你!”高鳳崗把眼一瞪,“張鐵旦!你從小在我家當小做活兒的,是我們把你養起來的。

    想不到你當了幾年八路軍學得這樣壞!我問你,你為什麼帶頭分我家的地?” “因為你家搞剝削!”張鐵旦大聲說。

     “剝削?你懂得什麼叫剝削?” “你們身不動,膀不搖,吃人肉,喝人血,這就是剝削!早就該打倒你們了!”張鐵旦講得理直氣壯,铮铮有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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