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頭一掉屁股一橫,就搶到别的馬前面去了。
現在它看見自己的主人走了過來,仰起頭長嘶了一聲,徐向前也帶着微笑拍了拍它,然後跨了上去。
其他的指揮員也紛紛上馬,沿着包座河向南走下去了。
包座河是一條清澈可愛的小河,不過兩丈多寬,卻相當幽深。
這裡往南去直通松潘。
徐向前等一行人,時而下馬,時而上馬,指指點點,走走停停,一路查看下去。
這一帶山谷間,到處是原始森林,幾乎是老天預先為紅軍造就的伏擊陣地。
徐向前越看越滿意,不時地露出微笑。
看地形告一段落時,他坐在小山坡上,掏出自己特制的竹根煙管,有滋有味地抽起煙來,一篇文章顯然已在胸中成熟。
戰鬥是八月二十九日打響的。
黃昏時分,紅三十軍的二六四團攻擊包座以南的大戒寺,紅四軍一部進攻包座以北的求吉寺。
經一夜戰鬥,在大戒寺殲敵軍兩個連,剩下的一連敵人退到大戒寺山後的碉堡裡去了。
包座以北的求吉寺有兩營敵軍,被殲滅了一個多營,殘敵繼續憑險固守。
三十日夜間,增援的敵軍四十九師,已經進到大戒寺以南。
二六四團略予抗擊,即奉命撤到大戒寺東北,敵軍遂進占了大戒寺。
三十一日是兩軍決勝負的一天。
徐向前的指揮所設在距前線不遠的末巴山上。
這裡可以看到從大戒寺到求吉寺的整個戰場。
早晨,已可看到伍誠仁的四十九師向北蠕動。
但是它長時間在大戒寺南北逡巡着,行進得十分遲慢。
指揮所的人心裡癢癢得難受,不耐心地聽着時緊時松的槍聲。
将近中午,三十軍的電話來了,徐向前聽出軍長程世才的聲音:
“總指揮呀,敵人進得比烏龜還慢哪!”
“是的,我也看出來了。
”徐向前說,“他們在江西吃過虧嘛!”
“總指揮,這個伍誠仁怪得很,他隻用一小部分兵力搜索前進,等占據了有利地形,主力才慢慢向前移動,這個仗得打到什麼時候?”
“是你不讓他前進嘛!”
“怎麼是我……”
“你頂得太硬,他怎麼敢前進呢?”徐向前反問,“你把前面那些小山頭放棄一點,用小部隊來引嘛。
這個你同先念同志研究一下。
”
“好,我明白了。
”對方挂上了電話。
果然,敵人的膽子由小變大,越來越大,到中午時分,四十九師已經全部進入了伏擊圈。
徐向前命令将敵軍的後路嚴嚴實實地切斷。
下午三時,徐向前下令總攻。
埋伏在山林中的八十八師和八十九師指戰員,有如猛虎下山,頓時山谷中槍聲大作,殺聲震天。
不一會,硝煙升騰,塵土彌漫,從指揮所下望,整個森林上空象是被一片濃霧籠罩住了。
這時的徐向前卻悠閑自得,從口袋裡掏出小小的竹根煙管,巴達巴達地抽起煙來。
一面抽,還望着許參謀笑眯眯地問:
“許參謀,你借我的《水浒》看了沒有?”
“看了一點,沒有看完。
”
“咳,你怎麼沒有看完?我都讀了好多遍了。
”
“老看那個有什麼意思?”
“别這麼說。
”徐向前笑道,“我考考你,宋朝有八十萬軍隊,大部分住在開封附近,你說他們吃的糧是哪裡來的?”
許參謀眨巴着大眼睛,愣住了。
“叫我考住了吧!”徐向前巴達巴達地抽着煙笑道,“那你就别說我老看《水浒》了。
”
這時,來了電話。
李先念在電話中報告說,部隊已經楔入了敵人的縱深,把敵人在包座河兩岸割成了三塊。
現在将軍師團的所有預備隊以及軍部的通信連、警衛連、保衛排都拿上去了,連機關幹部和勤雜人員也都沖上去了,估計敵人很快就能解決。
槍炮聲在山谷間激起的音浪,同大海中的狂濤頗為類似。
由于這音浪不能宣洩而出,就在山谷中迴蕩起來,時伏時起,時高時低。
至紅日銜山時,槍聲向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