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佩鐘送走春兒,回到自己屋裡來,興奮的坐不下,走動着唱起歌兒來。
不多一會,高慶山來了,她趕緊止住,笑着問:
“高同志,我處理的問題怎麼樣,站的穩立場嗎?請你不客氣的提些意見。
”
高慶山笑着說:
“處理的不錯,群衆看來也很滿意,春兒她們也會滿意的,在今天,這樣判決也就可以了。
談到立場,我們還有機會經曆一些鍛煉哩。
你想:田大瞎子踢傷了工人,我們隻是判他道歉和負擔一些費用。
假如在舊政權的統治下面,一個工人踢傷了田大瞎子,他們該怎樣判這個工人的罪呢,恐怕要重得多吧?”
他望着李佩鐘,李佩鐘一愣,着急的說:
“叫你說,我還袒護了他哩!”
“你沒有袒護。
我知道你倒是存心要左一些的。
”高慶山說,“改變人們傳統的觀念,是長期的事情。
你的判決有積極的影響,它已經使勞動人民擡頭,這個判決會很快的在各村流傳,使我們的動員工作更加順利。
不要談這個了,我要和你讨論一件工作。
”
“我想休息休息,”李佩鐘沒精打采的說,“可是你說吧!”“今天夜裡,我要帶隊伍到前方去。
”高慶山說,“這次打仗,是看機會消滅一股敵人,增加人民抗日的信心,興奮抗日的情緒,另外就是掩護我們的首腦機關順利轉移,司令部可能到咱們縣裡來。
留給你的工作是積極動員老百姓破路,更重要的一件是準備把這縣城拆除!”
“破路可以,為什麼要拆城?”李佩鐘問。
高慶山說:
“我們不能固守着城池作戰,我們要高度的分散和機動。
敵人可能占領縣城,我們把城拆除,使它沒有屏障,我們好進行襲擊。
”
李佩鐘說:
“還沒有打仗,我們就準備放棄縣城?這幾個月的工作不是白做了?”
“工作怎麼會白做呢?”高慶山說,“我們初步完成了戰争的動員,人民有了抗日的要求和組織。
我們放棄的是城池,并不放棄人民,打起仗來,我們和人民結合的就更密切了,更血肉相連,更能進一步組織和動員。
我們要有膽量和信心,不能張慌失措,要組織群衆的力量,鞏固他們的戰鬥熱情,使人民的生活,漸漸适應遊擊戰争的環境。
”
李佩鐘說:
“破路還容易,這樣高的城牆怎麼個拆法,磚拉到哪裡?土放在哪裡?我的老天,三年的工夫也拆不完呀,哪裡找那麼些人呢?”
高慶山說:
“修這城的時候,恐怕更費力,可是人民到底把它修成了,為什麼現在就沒有力量把它拆掉?好好動員群衆,還要進行說服解釋,不然全縣的群衆會反對,他們認為這是破除風水。
說通了以後,磚呀,土呀,群衆都有辦法解決。
動工的時候,村中出差要公平,各村負擔的尺丈要合理,縣裡要解決民工吃飯喝水住房的困難。
”
“你留給我們工作太多,我一想到那幾千年的老厚老高的城牆就頭暈。
”李佩鐘笑着說。
高慶山說:
“又不動腦筋想辦法,又不找群衆商量着解決,那心裡就隻有叫困難堵塞了。
這是戰略任務,一定要完成!你計劃計劃吧,我要回去吃飯了!”
“你不要走,”李佩鐘跳前一步用手攔住他,“晚上你就出發了,今天下午我請請你。
”
“請我吃什麼呀?”高慶山說。
“請你吃十字街路北的羊肉餃子,好不好?”李佩鐘說,“我知道你不願進館子吃飯,咱們叫他煮好了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