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等等。
凡是日本侵略者都練會了這一套。
那些來學校“視察”、參觀的日本人也都這麼講。
因此大家也想等他把這套歌念完。
誰知他卻把嘴閉上了,再也沒有張開的意思。
會議室裡靜靜的,教職員們更沒誰想開口“。
玉旨一郎呆呆地站在那,一動不動,不知他在想什麼,臉上甚至表露出一種苦相。
還是老校長孔慶繁打破了這窘境。
他向王旨一郎一呲牙說:“同事們都在等着聽副校長訓話,您就不必客氣了。
”
‘不,不是客氣,今天不能講。
“他舉起雙手說,”敝人是來和諸君共同研究教育,共同辦學的,所以我們來日方長,來日方長。
“一邊說着他竟扭頭向門外走去。
屋裡人都愣在那裡了。
王一民心裡在納悶:“來日方長”是什麼意思呢?……
現在,王一民在馬路上一邊緊走一邊想。
可是他想不明白,他摸不着這個日本人的底。
但是有一點他是明确的:來者不善,一定要提高警惕,嚴陣以待。
這就是他今天怕遲到的主要原因。
在敵人注視的地方,最好能随大流流過去,隻有平時隐蔽得好,才能在需要的時候給敵人以狠狠的打擊。
王一民走到石頭道街“白露”小吃鋪的時候,時針指到七點四十五分上。
這裡離學校幾步路,還能進去吃口早點。
他一邊掏出手絹擦頭上的汗水,一邊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裡沒有幾個顧客了,這時正是早點剛過,人稀客少的時候。
小吃鋪主人老何頭戴着花鏡,坐在櫃台裡算賬。
聽見門響,一擡頭,見是王一民,便急忙向他招手。
這不是一般的打招呼,因為他一邊招手一邊點頭,又不斷地擠咕着眼睛,臉上還有一股神秘的表情。
王一民忙向他走去。
老何頭先問了一句:“王先生,您吃什麼?”
“來個夾肉面包。
我得快走,要上課了。
”王一民一邊說着一邊觀察着老何頭,他知道這老頭兒一定是有什麼新聞之類的東西要告訴他。
“好,就妥。
你是得趕快到學校看看去。
”老何頭一邊往面包裡塞切好的醬牛肉,一邊把腦袋探出來,悄聲地說,‘你們學校不知出了什麼事,警察廳的屁驢子開來一串,警察和便衣來了一群。
你可得多加小心哪!這年月好人沒好報哇!“
王一民聽着心裡怦然一動,他首先想到的是:學校的黨、團組織和反日會的活動是不是出了毛病?尤其是團組織,最近由團省委書記劉勃直接抓,組織發展得很快,活動也比較多,是不是有什麼疏忽大意的地方?想到這裡,他心裡非常着急。
他一邊把夾肉面包拿到手,一邊對老何頭說:“謝謝你。
錢記賬上,我得快走。
”
老何頭連連點頭。
王一民顧不得再吃面包了,他走出小吃鋪,把面包塞進兜裡,就快步向學校奔去。
王一民來到學校那栅欄式鐵大門前,隔着門往操場一看,隻見滿操場站的都是學生,卻不見一個老師,也沒有警察和便衣。
操場上的氣氛和往日大不相同。
往日這樣六百多青年聚在操場上,隻要沒有列隊開會,嬉笑打鬧聲早就飛上了天。
今天卻沒有人大聲喧鬧,聽不見笑語,看不見跑跳。
學生們仁一堆倆一夥在竊竊私語,也有的站在那裡默默無言。
這一切情景都告訴王一民:真的出了事,而且是不小的事。
出了什麼事?必須趕快弄清楚。
王一民走進了學校的大門。
一進門就是傳達室。
傳達室和整個學校大樓是同時修起來的,風格完全一緻,都是俄國古典的建築風格,對稱、均衡,形式嚴謹,給人以莊嚴肅穆的感覺。
整個樓是白色的,窗是綠色的,樓前是一排整齊的加拿大鑽天楊,枝葉向上,一直鑽過樓頂。
大樓呈凹字形,當中是一片操場。
傳達室是一座俄式平房,裡面有兩個房間,老傳達李貴和他的老伴吳素花就住在裡間屋裡。
自從修建這座學校,李貴就來了,無論朝代怎樣改換,他都不動地方。
他是這個學校的一本活字典,所以教職員工都很敬重他,他也處處想着學校。
“九一八”事變的時候,日本飛機在哈爾濱上空打轉,教員不來上課,學生不來上學。
他把大鐵門一鎖,拎條棒子在大鐵門裡一站,居然沒讓大樓損失一磚一瓦;沒讓玻璃打碎一條一塊。
王一民來到一中第一個接近的人就是這位老傳達。
他經常和他聊天,回答他提出的一些問題,替他給早年畢業的同學寫回信,有那麼多人來信問候他,祝福他。
老傳達是王一民在一中發展的第一個反日會會員。
他人會以後和王一民就更親了,精神頭也更足了。
在很短時間内,老李貴就在夥房和勤雜人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