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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特務們端着槍,一齊喊叫着向玉旨一郎奔過來:”抓兇手哇!“ “抓反滿抗日的暴徒哇!” “抓住他!給科長報仇雪恨哪!” “不要開槍,抓活的呀!要千刀萬剮呀!” 警察特務們狂喊着向王旨一郎逼近。

    玉旨一郎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擰眉立目直望着眼前這群向他圍過來的人…… 這時,一直在作壁上觀的一中校長孔慶繁挺不住了。

    當葛明禮打玉旨一郎的時候,他心裡暗暗高興,他有意不出去說破被打的是什麼人,他知道葛明禮打得越狠欠下的債就越重,說不定會一下子把他這特務科長都打飛了,那才解他心頭之恨呢。

    後來玉旨一郎又把葛明禮扛起來,他心裡更高興了……但現在他可不能再不吱聲了,如果這洋刀真要砍在這位太上皇身上,那他就要倒大黴了。

    所以他忙振作一下精神,挺了挺腰闆,運足了他所有能運用上的氣力,直着脖子喊道:“快住手,停下!” 他那上了年紀又吸大煙的嗓子本來有些嘶啞,這時再用盡力氣一喊,聲音不但是劈裂的,而且當最後的長聲往上一挑的時候,竟發出一種尖叫的嘯聲,聽了令人毛骨驚然,産生了連他自己也沒想到的奇異效果。

    那群舉刀端槍的家夥驚得渾身一抖,立即回頭向他這邊張望。

    而他自己也反作用于這聲嘶鳴了,竟能在沒過大煙瘾的情況下邁着大步走過來,舉着一隻手對這群警察特務喊道:“還不收回你們的武器!你們知道對面站着的這位友邦英雄是誰嗎?”他一指挺立不動的玉旨一郎說,“這位就是敝校的新任副校長,堂堂的玉旨—郎閣下!” 這句話簡直就像伴随着地震而來的轟鳴一樣。

    那群警察、特務先是愣了一下,接着都倒吸了一口涼氣,發出一陣驚奇的噓聲,洋刀和手槍都耷拉下來了,轉過身來不知所措地望着一直昂然挺立在那裡的玉旨一郎。

     玉旨一郎開了口:“對,敝人就是玉旨一郎。

    ”他迅速地從兜裡掏出一張名片,一擡手扔到地上說,“這是我的名片,拿回去告訴你們的廳長,說這裡發生的一切都由敝人辦理,我将直接報告我的叔父玉旨雄一。

    ”接着他又一指躺在地闆上的葛明禮說,“快把他擡走,别讓一具死屍弄髒了學校這塊聖潔的地方!” 警察和特務們面面相觑。

    特務秦德林領頭往葛明禮身前跑,好幾個人跟過去。

    警尉齊德蔭忙揀起玉旨一郎扔在地上的名片,低頭審視。

     這時,秦德林幾個人半跪在葛明禮身旁,抱着他的腦袋,如喪考批般地嚎叫起來:“葛警正!葛科長!科長哥哥!你醒醒呀!醒醒呀!” 秦德林這一叫,那幾個人也跟着嚎起來,葛明禮竟在這片哀嚎聲中長出了一口氣,接着手腳也活動起來了。

    這一來嚎叫得更有勁了…… “住聲!住聲!”玉旨一郎大步走過去,一連聲地斷喝着。

     嚎聲止住了。

    葛明禮睜開了往外鼓鼓着的雙眼,他一見玉旨一郎站在面前,便呲牙咧嘴,咬牙切齒地掙紮着要起來。

     秦德林忙趴在他耳邊急切地說:“科長哥哥,忍忍吧,這位就是玉旨一郎閣下,我們整錯了!” 葛明禮一聽渾身猛然一抽,眼睛一翻,脖子一挺,又昏過去了。

    秦德林等忙又叫起來。

    這回他們不敢放聲大叫,隻好壓低聲音呼喚。

     那個拿着名片的齊德蔭走了過來,他站在玉旨一郎身旁,雙腳一并,敬了一個舉手禮說:“報告,玉旨一郎閣下,我們的檢查還沒有完。

    ”他回手一指舞台說,“那上貼着侮辱和謾罵您的标語,還有被損壞的皇帝陛下的禦照,我們還要仔細檢查。

    ” 玉旨一郎随着他的手指處往舞台上走去。

    齊德蔭緊緊跟在後面。

     秦德林等人一見玉旨一郎離開他們,便又都扯着嗓子嚎起來,他們圍着葛明禮又晃腦袋又揪耳朵又掐人中,一頓神巴又把葛明禮叫醒了…… 玉旨一郎在舞台上看了一圈,又走了回來。

    這會兒,所有的眼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誰也不知道那罵他“好景不長”和叔侄“一塊滅亡”的标語,會把他刺激到什麼程度。

     大家擔心他很可能立即把臉一變,和葛明禮消除誤會,搞個日僞合流,然後一齊向教職員和學生猛撲過去……這樣的擔心是合乎實際的,因為他們終究是利害一緻呀! 大家都在直盯盯地看着玉旨一郎,連葛明禮也推開擋住他視線的人,向玉旨一郎盯視着。

    禮堂裡一霎時像斷了人煙一樣靜。

     玉旨一郎靜靜地站在那裡,他像是很激動,又像是很不安。

    奇怪的是在他臉上竟看不出憤怒的表情。

    這個日本人,他在想什麼呢2又隔了一會兒,玉旨一郎才開口說道:“諸君,你們為什麼這樣盯着我呢?大概你們以為我看完标語以後一定會火冒三丈,暴跳如雷吧?或者還想看看我拿出方才那武士道精神大打一場吧。

    諸君如果真是那樣想,那就錯了。

    和諸君說句心裡話,從我一踏上貴國的國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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