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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 “這是王道還是霸道……” “我們要聯合教育界所有的同事……” 幾乎所有的人都跟着喊起來。

     葛明禮那張大白臉氣得白裡透青,眼珠子鼓鼓的,他在賭場上發瘋的勁頭又上來了。

    隻見他一咬牙,先是一把抓下大蓋帽子,叭一聲摔在地上,又拽住自己的衣領子,用力一扯,兩個銅扣飛走了,衣領撕開了。

    接着便抓住挎在腰上的洋刀把,用力一拉,洋刀出了鞘。

    他舉起刀向台上的鷹犬一揮,扯着大喇叭筒嗓子,先喊了句日本話“阿茲馬雷”!接着又用中國話喊了聲“集合”! 台上以警尉齊德蔭為首的警察、特務已經拉好了架子,這時随着他的喊聲,立刻噔噔噔地跑下來。

    他們不用指揮,都仿照葛明禮的樣子,警察拔出洋刀,便衣特務拽出手槍,一字排開面對面站在教職員面前,槍口對準了這群手無寸鐵的知識分子。

     這時,葛明禮向前走了兩步,舉起洋刀,張開大嘴,剛要破口大罵,忽然從禮堂外邊傳來一片嘈雜的喊聲,喊聲又伴着一片急驟奔跑的腳步聲,好像千百人在沖鋒。

    葛明禮一愣神,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忙轉過秃頭向禮堂大門望去。

    所有的人也都不約而同地向一個方向看着。

     禮堂裡面反倒靜下來了。

     禮堂外的喊聲和腳步聲仍然不斷地響着。

     禮堂的門開了,一個把門的警察沖進來,他向葛明禮敬了一個禮喊道:“報告,集合在操場上的學生都一窩蜂地喊着、叫着跑回來了。

    他們在往教室跑。

    ” “誰,誰下的命令?”葛明禮直着嗓子問道。

     “不知道。

    ” “報告。

    ”警尉齊德蔭站出來一邊敬禮一邊說,“我命令學生聽我指揮,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進大樓。

    這,這是要造反了!” “去!”葛明禮用洋刀一指齊德蔭說,“立即打電話給金廳長,調警察大隊,包圍學校!再報告日本憲兵隊,請他們趕快出兵,越快越好!還有,要找出是誰讓學生回來的,立刻抓來見我!” 葛明禮話音剛落,還沒等齊德蔭立正敬禮稱是,忽然從外面傳來一聲喊叫:“不用抓,我來了!” 随着喊聲,玉旨一郎走了進來。

    他一隻手提着中國毛藍布長衫的下襟,邁着快步,向葛明禮一直走來。

    他站在葛明禮面前,昂着頭,用純熟的中國話大聲說道:“是我讓學生回教室的。

    學校有學校的秩序,不準任何人越過學校下命令!” 已經紅了眼睛的葛明禮,做夢也沒想到能有這樣膽大包天的“滿洲國人”,敢在他面前抖威風。

    他上下打量一下這個微微有些駝背的大個于,望着他那圓臉、圓鼻子頭、厚嘴唇,猙獰地一笑說:“好小子,真想不到能從井底下跳出你這麼個蛤蟆來,你這真是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了!我……”随着這個我字,他的大巴掌搶了起來。

     葛明禮打人技術十分高超,他根本不需要任何準備動作。

    鳥雀起飛的時候還要蹲蹲腿,葛明禮打人之前連胳膊都不用彎一下,掄起來就打,打得又準又狠。

     “啪”的一聲,玉旨一郎左臉挨了一巴掌,又“啪”的一聲,右臉挨了一下子。

     玉旨一郎萬沒料到會有人毫不客氣地打他這個日本人的耳光子,其驚訝的程度遠甚于方才面對着他的葛明禮。

    但是他沒有像葛明禮那樣叫喊,當他挨完了第二巴掌的時候,他已經不動聲色,暗暗地運足了力氣。

     葛明禮的第三巴掌又向玉旨一郎的左臉搶過來。

    這真用得上說時遲那時快這句老話了。

    隻見玉旨一郎一擡右手,一把抓住了葛明禮的右手腕子,又一擡右腳,正踢在葛明禮的左手腕子上,大洋刀嘈的一聲飛出去了。

    緊接着玉旨一郎又往前跨了一步,用左手拽住葛明禮腰上系的寬皮帶,身子往下一蹲,左肩頂住葛明禮的肚子,猛往起一站,身材高大的葛明禮就被他扛起來了。

    接着,玉旨一郎拽着皮帶的左手又往前邊用力一拉,扛着葛明禮的左肩膀用力往前一抖。

    可倒好,那麼大個葛明禮被抛出去有三米遠。

    就像從高空中抛下一個沉重的布袋一樣,咕咚一聲,仰面朝天地被摔在地闆上,他四肢伸開,形成一個大字,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

     葛明禮從當上特務科長以來,打人還沒遇見過還手的,從來都是打到他不願打時為止。

    今天正在他氣滿胸膛的時候,抓住了一個撒氣和逞淫威的對象,本要往死裡打的,哪知方打兩巴掌,就被人家抓住了。

    他光想打人,根本沒想到會被人抓住,所以一下子就愣住了。

    而玉旨一郎又恰恰運用了“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道理,使出了日本武士道所特有的柔道摔人法,在葛明禮還沒醒過腔來的時候,他已疾如閃電地做完了抓、背、摔的全部動作,做得迅疾麻利快,使在場所有的人都驚得目瞪口呆。

    連葛明禮那群喽啰們也都沒反過勁來。

    等到葛明禮被摔在地上,伸腿瞪眼一動不動時,他們才覺出大事不好,警察舉起了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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