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滿足!”
這時候屋裡其他的人已經圍坐在茶幾前。
冬梅也已把蓋碗茶用銀盤端進來,擺在每人的面前,又把茶幾上的什錦白果等端走了。
人們正在尋找别的話題在閑聊,一聽盧秋影那激動的聲音,又都把臉轉向這邊來。
盧秋影那激動的情緒,異樣的表情,也引起了柳絮影的注意和警覺,她忙說了一句:“哎呀,什麼事還得我點頭,我怎麼能有那麼大的力量呀?”
“您有,您……”盧秋影的雙臂張開了。
盧淑娟一看不好,她不知在此時此地她這個着了魔的弟弟會于出什麼蠢事來。
現在他張開雙臂了,說不定他會像在電影和戲劇上常看到的那樣去擁抱她,甚至會撲在她的腳下……一想到這裡,盧淑娟真就急出一身汗來。
她忙按住盧秋影的雙臂,同時也高聲說道:“弟弟,你不要提那要求了,你應該好好想想,爸爸不會答應的,你不要在他老人家高興的時候惹他生氣了。
弟弟!”
這時王一民也走過來了。
他本想講兩句别的話把事情遮過去,但現在一聽盧淑娟幾乎把什麼都說出來了,就差那“要求”到底是什麼沒說破了。
這就使他也感到不好辦了。
正在這時,隻見盧淑娟把頭轉向正處在驚訝、恐慌狀态中的柳絮影,笑着說道:“柳小姐,我索性把舍弟那天真的想法當您和諸位都講出來吧。
”
“姐姐!”盧秋影又忙喊道,“你不讓我說,你怎麼……”
“弟弟,你安靜一下吧廣盧淑娟對她弟弟一揮手,又迅速地對柳絮影說道,”舍弟說不上是怎麼回事,竟異想天開地要跟柳小姐學着演話劇,還要拜柳小姐為師。
當然演話劇不是不可以的,隻是家父一直要供他念書,早年要送他到英國去,這兩年因為時局的變化,還沒決定上哪去。
總之是要他學有所成的,所以他這個打算家父是決不會同意的。
這就使舍弟非常痛苦,這也是他今天表現得有些混亂的原因,我想我把事情說明白了,大家也就清楚了。
“
盧淑娟這一席話真把有的人蒙住了。
他的話音剛住,就發出了一陣強烈的反應,劉别玉蘭,謝捷爾斯克,何一萍等幾乎都同時開口了。
劉别玉蘭拍着手說:“真想不到,秋影少爺能愛上我們這一行!”
謝捷爾斯克也站起來說:“秋影少爺行,能成個好小生!”
何一萍也喊着說:“對,演失戀的情人,得意的伴侶都行。
謝捷爾斯克接着說:“我看演反派也差不多,正反派都行!”
劉别玉蘭興奮地跑到柳絮影面前說道:“我看就悄悄地收下他,不讓盧老知道,多咱戲演出去,再請盧老看,他一高興,這關就闖過來了。
”
柳絮影沒有講什麼,她正睜大着眼睛注視着盧淑娟姐弟。
她不相信盧淑娟的話是真的,她感到這和盧秋影那發亮的眼睛,顫抖的嘴唇,失常的舉止都對不上号。
憑着女性特有的敏感,她已經逐漸感覺到燃燒在盧秋影心裡那把火是對着她燒來的,她不由得後退了一步。
這時,她又發現王一民正湊在盧秋影耳邊說着什麼。
她對王一民是敬重的,如果單是為已經被說穿的學戲的事,這個老成持重的人能和他耳語嗎?他是不是還不放心,在向他的學生囑咐什麼?
柳絮影還真猜對了,王一民正是在囑咐盧秋影。
當盧淑娟把話頭一轉,把多數人都蒙住了的時候,王一民不由得暗暗點了點頭。
他想,不怪盧老頭說他這個女兒比兒子勝強多少倍,今天看來真是此言不虛了。
她竟能在情況還沒完全弄清的情況下,就從容不迫地扭轉了局面,使他盧家人不緻當衆出醜。
這真是個不平常的姑娘!王一民為助這姑娘一臂之力,就趁那亂哄哄的當口,對盧秋影小聲囑咐道:“一定要聽令姐的,不要說和她相反的話,記住。
”
他說完了,發現柳絮影正看着盧淑娟,從她的眼神裡,他覺出她根本沒相信盧淑娟的話。
他又回頭看看塞上蕭,發現他正悠閑地坐在沙發上,架着二郎腿,像看戲一樣地看着眼前這一切。
這時,那幾個被盧淑娟說得興奮起來的演員還在繼續說着,隻見何一萍指着牆上挂的電影明星談瑛的大照片說道:“其實秋影早就愛上這一行了,你們看,他把談瑛的照片放得多麼大,這說明他對藝術的向往。
哎,那下面還題着詞呢!等我念一念……”
何一萍一邊說着一邊向照片走去。
這時候塞上蕭說話了,他對何一萍擺擺手說:“算了,不要念了,咱們這裡有人并不喜歡這位電影明星。
”
“你是說……”何一萍回過頭來向柳絮影望去。
“對,絮影不喜歡談瑛。
”劉别玉蘭一指柳絮影說,“她從來不看她的片子。
”
柳絮影一聽忙擺手說:“那是我個人的好惡問題。
人各有所好,如果大家都隻喜歡一個演員的話,那天下電影都用她一個人演不就完了嗎。
不能這樣,我不喜歡,人家可以喜歡……”
柳絮影正說到這裡,隻見盧秋影喘着粗氣,一舉手說:“不,你不喜歡的我也不喜歡!我……”他忽然一轉身,跳到談瑛照片前,一伸手,抓住鏡框,咋的一聲從牆上拽了下來。
幾塊沙土從釘眼裡往下掉,鏡框背面的塵土也飛起來了。
大家都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呆了。
正這時,冬梅推門進來,站在門旁說:“少爺,小姐,老爺說請客人到餐廳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