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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上這個門市鋪了呢?” “這您可不明白,我是隔十天半月不上這來一趟,做夢都會夢見吃生魚。

    ” “可是道裡也有吃生魚的飯館呀。

    ” “哎呀,這你可外行了。

    講起吃生魚,多大的門市頭也沒有他這做的地道。

    這是有名的‘生魚王’。

    别看這房子小,名聲可大。

    ” “這話不假。

    ”老李貴接着說道,“老哈爾濱都知道這個地方。

    這會兒還沒到時候,是不是十一點還沒到呢?” 王一民知道李貴問這話的含意,忙看了看手表說:“現在是十點四十分。

    ” “對了。

    這會兒人還清爽。

    ”李貴點點頭說,“一到正午,這屋人就擠滿了,想找個空位就難了。

    ” “這麼說你們幾位都是這裡的常客了?”王一民望着李貴說,“今天是約會好了……” 沒等王一民說完,也沒等李貴張口,老何頭緊搖着腦袋說上了:“不,不,李大哥他們幾位和您一樣,也是從這路過,讓我給硬請進來的。

    咱們都是有緣分的。

    實不相瞞,這一陣子我那小吃鋪生意不錯,手頭寬裕。

    這年頭有錢不吃留着幹啥?說不定哪一天讓……” “說不定哪一天讓您發筆大财。

    ”王一民忙岔開話頭說道,“那時候您就請我們上水上飯店去吃生魚……” “不,不。

    發多大的财我也是上這來吃生魚。

    ”老何頭又忙搖着腦袋說,“這裡不但做得地道,魚也講究,都是當天早晨從松花江新打上來的活鯉魚,個頭都在五斤以上,小的不要,隔天的不要。

    你要吃哪條,可以到後屋現挑,然後當你面挂起來放血,活着剝皮,片肉,一邊片肉那魚尾巴還一邊叭叭打案子……怎麼,您笑,不信?走,您跟我到後屋看看,耳聽是虛眼見為實,走……” 正在老何頭去拉王一民的時候,跑堂的端着一大盤子生魚上來了。

    老李貴忙說道:“行了,先吃魚吧,早點吃完了好讓位,人越來越多了,省着挨擠。

    ” 老何頭一看生魚來了,眼睛都發亮光了,他指着大盤子說:“好吧,老弟,你先嘗嘗這天上難找地下難尋的美味吧。

    ”他回頭又對跑堂的說,“拿辣椒油,四壺酒。

    ” 跑堂的應聲走了。

     王一民看這盤子足有二尺長,裡面碼着黃色的蛋絲、白色的洋粉、綠色的瓜絲、紅色的胡蘿。

    絲,頂尖上除了挂着油珠的新出勺的炒肉絲之外,還有一小堆熏烤得焦黃的鯉魚皮,下邊的基礎部分則都是切得細細的生魚絲。

     跑堂的又拿來四壺白酒和半小碗金紅色的辣椒油,老何頭接過辣椒油,一揚手都倒在生魚盤子裡了。

     他一邊開始拌着生魚,一邊咽着唾液說:“”吃生魚非得辣椒油不可。

    其實凡是涼菜都喜油,有人說吃涼菜省油,那是不懂。

    吃涼菜最費油,油小了幹乎拉的不好吃。

    “說到這裡他順手夾起一塊鯉魚皮對王一民說:”您别看這玩藝黑漆燎光的,隻有加上這玩藝才别有風味。

    您看這魚皮是黃黑的,魚肉是白白的,這都是手藝。

    魚肉得放血,切絲,然後用老醋泡,泡好了把醋扔掉,這才能上盤子。

    你們這新派人物不是講究衛生嗎,其實咱們中國菜是最講究衛生了,生魚絲用老醋一泡,既殺菌又消毒,比那半生不熟的外國菜衛生多了……好了,快動筷子吧,您先品嘗品嘗這味道。

    “ 這時候老李貴等已經把酒倒好了,大家就動起筷來。

    王一民吃了一口生魚,覺得味道确實鮮美,魚絲既嫩又脆,明明是生魚卻沒有一點生性味,本來是用醋泡過卻又沒有一點酸性氣,隻覺鮮而不膩,香而不腥。

    不由得連連點頭贊道:“好魚,好魚!确實是名不虛傳,與衆不同!” 老何頭一聽哈哈大笑着說:“好一個‘名不虛傳,與衆不同!’到底是有學問的人,出口成章。

    您這八字真言,算說到家了。

    他們這要的就是這八個字。

    諸位今天放開量喝酒,放開肚子吃魚,吃完這盤再接上,不吃夠不撂筷。

    ” 大家在老何頭的熱情相讓下,就都吃喝起來了。

    但除了老何頭一個人興味盎然地全心全意吃生魚喝燒酒之外,其餘幾個人都是心中有事,不肯多喝。

    王一民一邊吃着生魚,一邊應酬着老何頭那滔滔不絕的話語,同時眼睛不放松地觀察着窗外的人流。

    人流中除了正常的遊人過客和乞丐之外,還不時出現穿着制服的警察,賊眉鼠眼的特務,耀武揚威的大兵,還有全副武裝戴着袖章的軍警稽查處的官兵、警察廳“爾字号”的偵緝隊員。

    這些家夥在人流裡左顧右盼,尋事生非,給這個表面上繁華的遊樂市場罩上了一層無形的陰影。

     在人流中,王一民還看見工會負責人謝萬春和兩個工人打扮的人有說有笑地過去了。

    離他們不遠又出現了共青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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