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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了。

     “我跑到一中,在傳達室裡見到了老傳達李貴。

    弟弟當我介紹過老李貴的為人,我很尊敬他,管他叫老伯。

    這老人看過我的戲,一聽我叫他老伯,高興得什麼似的,又倒茶又拿糖,還把老伴兒二傳達吳素花招呼過來陪着我。

    可是當他聽到我是來找羅世誠的時候,那高興的勁頭立刻沒有了,他的臉就像雨季的天空似的,剛才還晴空萬裡,一霎時就陰雲四合了。

    他臉上的陰雲也立刻籠罩住我的心頭,我的心也猛烈地跳起來,連身上都冒出了冷汗。

     “他這時忙把我領進裡屋,低聲問我和世誠是什麼關系?我告訴他我們是表姐弟,他家裡因為兩天沒見他的影兒,很不放心,正請人四出尋找。

    還沒等我說完,他馬上攔住我說:你快去告訴他家,不要亂找了,他已經在北市場的抗日大集會中被抓起來了。

    聽說警方還不知道他家的住處,正在查找。

    你趕快通知他的親人,該躲的躲,該藏的藏,可不要到處找他了。

     “老李貴的話真像雷轟頭頂一樣,使我幾乎昏倒過去。

    我強自振作精神,從一中出來,我跑到離學校不到半裡地的道裡公園去哭了一會兒。

    我覺得應該想盡一切辦法營救弟弟出險,但我有什麼辦法呢?我找誰去呢?不瞞您說,平日确實有些捧我的漢奸權貴和公子哥兒,但是我要去找他們,得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呀!我甯肯自己粉身碎骨,也不能做出那悔恨終身的事情。

    這時我又想起了您和老塞,我想讓你們替我去找找盧運啟,以他的名聲和地位,總會有辦法的,何況還聽說他家和姓葛的特務頭子有親戚呢。

    這時我後悔在一中沒有找您,我當然不能再帶着淚眼跑回一中了。

    我就決定到你們住處去找老塞,我知道為我的事老塞會想盡一切辦法的。

    可是當我走近你們屋門的時候,一位漂亮的少婦領個小孩從屋裡迎出來,問我找誰?我一愣神,我知道您還沒有成家,老塞那不幸的婚姻遭遇我早已知道,我現在演的劇本裡面就飽含着他那婚姻悲劇的淚水。

    那麼這位少婦是誰呢?看那樣子決不是一般的家庭婦女,她淡雅中含着高貴,美麗中顯出莊重,漂亮而不輕浮,文靜而不造作,簡直可以和盧家小姐淑娟相媲美了。

    我回答她找塞上蕭以後,她說不在家。

    我忍不住問她是誰?她笑而不答地上下打量我一會兒,忽然問我是不是柳絮影柳小姐2我以為她看過我演戲,一問,才知道她是憑眼力硬猜出來的。

    她告訴我,她是您和老塞的老鄉,才來哈爾濱,找她丈夫來了。

    若在平時,我會和她唠下去的,我一見面就喜歡上她了,就和喜歡盧淑娟一樣。

    可是今天,我什麼心思都沒有了。

    我告辭出來,心裡沒了主意,我知道那些警察、特務、漢奸和日寇,都是殘暴無比的禽獸,晚救一刻我弟弟,他的危險就增加幾分。

    我這時真感到走投無路,呼救無門了。

    我幾次想自己去找盧淑娟,或者于脆就去找盧運啟,可是您知道,自從那次宴會鬧事以後,我再也沒見到盧家人,我不知道他們家對我有什麼看法,我……” 柳絮影說到這裡又用揉皺了的手絹擦一下眼睛說:“我終于沒有到盧家去。

    我一個人在街頭上遊蕩了一會兒,當我确信回到家裡能控制住自己感情的時候,才回來了。

    哪知道您已經坐在我們家裡了。

    我知道您一定是為弟弟被捕的事情來的,也可能您已經有什麼辦法搭救他了?您快告訴我吧,如果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做,請您馬上說出來,拼上性命我也幹,隻要不受屈辱。

    ” 柳絮影揚起頭,大眼睛裡閃着亮光,直盯盯地看着王一民。

     王一民心裡一陣翻騰,他覺得不能再拖延了,必須把實情告訴眼前這位還指望搭救她愛弟脫險的柳絮影。

    他略一沉思,也直望着她說:“柳小姐……或者我幹脆就稱呼你為絮影吧,因為你是我親愛的學生和戰友的姐姐……” 柳絮影連連點着頭說:“我非常高興!” “絮影,我非常理解你現在的心清。

    昨天和前天,也就是從世誠被捕那一刻起,我都是和你一樣,想要竭盡全力去營救他,哪怕傾盡滿腔熱血也情願。

    可是今天……” “今天怎麼了?”柳絮影身子猛往前傾,眼睛睜得溜圓,美麗的鴨蛋形面孔都扭歪了。

     “今天……”王一民直覺鼻子一酸,忙低下頭說,“今天他,他已經不在了!” “你說什麼?”柳絮影從扶手椅上一躍而起,張開兩臂,像要撲向王一民一樣。

     王一民也馬上站起來,直望着柳絮影,一字一句地說:“世誠已經永遠離開我們了!” “天哪!”柳絮影雙手一抱頭,一扭身,踉踉跄跄地向前跑了幾步,一頭撲倒在床上,失聲地痛哭起來。

     王一民忙要走過去制止她,就在他剛要邁步的時候,房門嘔一聲被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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