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高興地笑了,他一邊給王一民往杯裡倒汽水一邊問:“怎麼樣?清涼可口吧?我再給您打瓶汽水吧?”
王一民忙擺擺手說:“謝謝你,這一瓶就夠了。
”
王一民一邊吃着,喝着,一邊不斷地向街對面看。
羅家的門關得緊緊的,街上的行人仍然是那麼稀少,還沒到下工的時間呢。
他低頭看看表,表好像停在那不走了,還是四點剛過。
他隻好狀似悠閑地吃着,喝着,盼着,等着……他真是外松内緊,心急如焚哪!
大概又過了十多分鐘,羅家的小門終于打開了!玉旨一郎從裡面退出來,他又向門裡行了一個鞠躬禮,然後轉身走了。
小門又關上了,門裡邊的人仍然沒有露面。
王一民看着玉旨一郎向街口走去,街口上沒有人等他,也沒有車接他,仍然是他孤零零的一個人,邁着長腿,走出了街口。
王旨一郎的離去,并沒有使王一民感到輕松,他還弄不明白他來于什麼。
他忙把剩下的一塊麻花塞在嘴裡,算清賬,給完錢,離開小鋪,橫穿過街道,第二次站到羅家的小門前。
他用手推了推小門,小門紋絲沒動。
他舉手輕輕拍門,隻拍了幾下,門裡就有人問:“誰呀?”
是柳絮影的聲音。
王一民忙答應了一聲:“是我,開門吧。
”
門裡“啊”了一聲,是驚?是喜?還是兼而有之?幾步小跑聲中又夾了一句:“是您哪!”
門開了,門裡站着雨後梨花一樣的柳絮影。
她雙眉微嚷,眼圈雖然還是紅紅的,眼睛裡卻沒了淚水,一頭秀發披在雙肩上,手裡拿着一把木梳。
她一見王一民,嘴角立刻現出了笑紋,還沒等王一民往院裡走,她就急不可待地說道:“您真經不住叨念,我和媽媽正說着要去找您,您就又回來了!”由于興奮,她聲音提得很高。
王一民沒說什麼就一腳跨進了門裡,回手關嚴了小門。
柳絮影忙跑過去插上。
這時站在房門口的絮影媽媽開口了:“快請王老師屋裡坐吧!”
王一民又對着這位老婦人點點頭,走近她身旁輕聲地說:“大娘,您一定很疲勞了,您先回屋去好好休息一下,有件事兒我想和絮影再唠唠。
”
老婦人立刻點着頭說:“好,好。
你們上東屋去唠吧。
”
說完老婦人先回身走進了西屋。
王一民也和柳絮影進了東屋。
一進門,還沒坐定,王一民就向柳絮影說:“以後注意,盡量不要在院門口高聲講話,尤其是那些帶着驚歎号的話。
”
柳絮影臉一紅,不由得用一隻手捂住了半邊臉,頭也低垂下去了。
王一民見狀忍不住地一笑說:“你頭會兒不是要我像對待世誠那樣對待你嗎?你還要跟我們共同前進,我這剛開頭說了……”
王一民話沒說完,柳絮影忙擡起頭說:“您說吧,說吧,我非常高興您這樣直率地對待我,把我真的當成了……自己人。
隻不過是我,我……”
王一民忙笑着接說道:“是不好意思?還是不習慣?”
柳絮影又低頭笑了。
“慢慢就習慣了。
”王一民微微揮了揮手說,“好了,我們談正事吧。
你方才說正和伯母叨念我,我就又回來了。
其實不是我又回來了,是我根本沒走。
“您沒走?”柳絮影猛擡起頭,睜大了驚奇的眼睛。
王一民點點頭說:“嗯,沒走。
我一直坐在你們家對面小鋪裡看着……”
“這麼說您看見我們家來的客人啦?”
“我一直等到他走。
柳絮影眨了眨大眼睛問道:“那麼您是有意躲避他?”
“對。
“可是他一進屋就找您。
王一民忙問:“你怎麼回答的?”
“我因為還沒弄清楚他的情況,就假說您從來也沒到我們家來過。
“你回答得對。
“可他卻說您是他的好朋友,你們共同在一中教漢語,還是一家子,都姓王。
王一民一皺眉說:“怎麼?他也姓王?”
“對。
他自報姓名叫王義朗,還告訴我是仁義的義,明朗的朗。
王一民聽到這裡不由得搖着頭苦笑了笑說:“這家夥倒真能扯淡。
“您說他講的是假話?”
“沒有一句是真的。
“原來是這樣啊!”柳絮影一皺眉說,“我說怎麼從來沒聽世誠說過有這樣一個漢語老師呢?如果有,又是您的好朋友,世誠不能不提到哇。
從這上我倒真的開始懷疑上他了。
我越懷疑越覺得不對勁。
他是怎麼知道我們家住在這塊的呢?如果是您告訴他的,您頭會兒就會當我們說。
您是個精細的人,不會一句不提的。
這時候我又想起了您告訴我們的情況:敵人正在各處查找我們的家。
這個人莫非是敵人派出來的密探?特務?這個念頭一出來,我立刻警覺起來。
我使眼色給媽媽,讓媽媽少說話。
我爹經過頭會兒那陣折騰,已經沒有氣力多說什麼了,就由我一個人答對他。
他大概見我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