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教給我的呢。
”
“那一會兒您回來,我還,還……”冬梅忽然把話收住,又撲一下笑了說,“不,咱們當丫環的哪敢說教您哪,咱們隻能做到有問必答。
”
“好,等會我回來咱們就來個有問必答,我要向你多多請教。
”
“看,您又來了!”冬梅雙眉微蹙着說,“您那不叫‘請教’,您那是‘敏而好學,不恥下問’王一民聽到這不由得”哎喲“了一聲說:”小冬梅墨水喝得真多呀!簡直能出口成章了!“
冬梅臉一紅,一甩頭發,向樓梯上跑去。
王一民剛要走,忽然又停下,忙又招呼道:“冬梅!那花還是給我的呀?”
“不給您給誰呢?”
“不。
”王一民忙搖着手說,“我屋裡的花不用天天換,今天這束花……”
“今天這束花非插到您屋裡不可。
”冬梅忽然又從樓梯上往下走了幾步,然後探着身子,壓低聲音,有些神秘地說,“您知道這花是誰讓送來的嗎?不但讓我送來,還是她親手摘的呢。
”冬梅說完咯咯笑着往樓上跑去了,她跑得那麼輕盈,簡直像小鳥在飛。
王一民看着冬梅跑上樓去,心裡不由得犯起核計,他當然知道冬梅說的“她”是指誰了。
從他搬來以後,盧淑娟就表現得很熱情,好多事情都替王一民想在前邊,有時候是她自己到王一民屋裡送點東西,有時候是通過冬梅送來。
對這些,王一民都覺得她是在盡主人的責任,有時雖然感到過細了些,但細是女人的特點,尤其像盧淑娟這樣的“大家閨秀”。
可是今天這束花是她自己摘來的呀!現在就送來J,那得起多大早啊?起大早,親自摘,這意味着什麼呢?莫非是……王一民想到這裡忙搖了搖頭,不,不可能,無論從哪一方講也不可能,自己可不要想人非非呀!他像嘲弄自己似的笑了笑,一邊搖着頭一邊向樓門外走去。
樓門外的雨路前邊就是綠草如茵的草坪。
草坪前是花圃。
假山、涼亭。
荷花池。
這時候太陽剛剛放出紅光,樹上的小鳥正迎着紅光歡唱,花草上的露水珠被一陣微風吹得滾落下來,濕潤的泥土氣和着花木的芳香沁人心肺。
王一民發現盧運啟已經在垂楊柳下打上太極拳了,這時候正在打“倒攆猴”,後背對着自己這一邊緩緩移動着。
王一民知道像盧老這樣的太極拳老手,打的時候是要結合氣功,完全“人靜”的,就怕外人幹擾,使神不守舍,弄不好得上“氣功走火”,那就要出大毛病了。
王一民曾經看見過一位得上“氣功走火”症的老人,在那坐着正和大夥唠嗑,忽然眼睛一翻,喊一聲“不好,來了”!一邊說着一邊用手按着自己的頭頂,好像氣就要從那裡冒出來似的。
緊接着就騰騰地往起蹦,一蹦好幾尺高,兩個愣小夥子都按不住。
這現象是怎麼回事,誰也解釋不清楚。
人身上有些生物現象,就是難以解釋。
王一民怕影響盧運啟打太極拳,忙一轉身,貼着大樓,向後院拐去。
後院是一片果木園,穿過果木園,就是花圃和玻璃花房。
養花的老人姓梁,已經過了古稀之年,可是身闆卻非常硬朗,幽香淡雅的環境真使他成了不老松。
盧運啟特為此贈給他一副對聯,上寫:三千歲月春常在百花叢中一老松老人把這副對聯挂在花房裡,王一民去看望他的時候,他特意指給王一民看。
老人很健談,談起早年的事情滔滔不絕。
王一民也很願意和他唠扯,可是今天早晨王一民卻要避開他。
王一民練功也是怕人看見哪。
在那片果木園中,有一片櫻桃樹,一人多高的樹叢裡面,有一塊狹長的草地。
王一民來的第一天晚上,借着散步的機會就溜達進去看過,他發現那真是他練功的絕妙地方!這裡緊靠着東大牆,高高的大牆下有一塊大石頭,一縱身就可以跳上去。
牆外是一棵大柳樹,和牆裡的大石頭搭配在一塊兒,正好組成王一民翻越大牆的天然階梯。
除這面大牆之外,那三面都是茂密的櫻桃樹,人站在樹叢中的草地上,外邊根本看不見。
他特别注意觀察了一下二樓,樓窗都被樹梢擋住了,隻露出了樓頂上的滴水檐。
他看不見樓窗——他變換了許多角度也看不見,樓窗裡的人當然也看不見他了。
他把那狹長地帶的高草都拔了拔,剩下一些矮草留着,腳踩上去軟軟的,沒一點聲音,真比綠色的地毯還帶勁。
第_二天早晨他就開始在這裡練功,今天已經是第三天,有點變成輕車熟路了。
王一民順着牆邊的空隙進了草地,脫掉外邊的白串綢小褂,隻穿着一件挎梁背心,然後雙足并攏,左腿一擡,亮了一個單鞭立馬勢,接着就搶開拳腳,練将起來。
王一民越練越興奮,就将從小學的全套本領都使了出來。
真是三十六翻身,七十二變化,快起來如疾風閃電,跳起來如飛燕淩空,手眼身法,閃躲騰挪,招招式式,功夫到家。
最後雙手一攏,頭一仰,來了一個收勢。
就在王一民頭一仰的一刹那,他忽然瞥見在二層樓頂端,滴水檐的裡邊站着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