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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旨雄一這個侵略者的頭目可沒有被陳麗寶的歌聲迷住,他腦子裡正在打着如意算盤,當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的時候,他讓何占鳌在二樓盧淑娟畫畫的那個房間裡擺上幾樣精選的酒菜,放上兩份杯盞,然後把作家塞上蕭請去。

    他要利用暫短的時間和塞上蕭進行閃電式的席間個别談話。

    還是玉旨雄一先在那房間裡等候着。

    當塞上蕭被何古鳌引進屋裡的時候,玉旨雄一沖何占鳌揮揮手,等何占鳌退出去以後,他馬上熱情地接待塞上蕭。

    他像第一次和塞上蕭見面一樣,滿面堆笑地對塞上蕭讓座,斟酒。

    盡管塞上蕭臉繃得緊緊的,沒有一絲笑容,他還是笑着,一邊笑着一邊說道:“方才敝人在席間曾談到要和塞上蕭先生單獨談一談,并且也講了要談的内容。

    現在這屋裡隻有你和我,就讓我們開誠布公地談談吧。

    ” 塞上蕭凝視着他,幾乎是面無表情地說了三個字:“請談吧。

    ” 玉旨雄一仍然笑着說:“對您我是早就有所了解的,您在報紙上發表的詩文我也經常閱讀,譬如您前些時候寫的那首吟詠《夜空》的詩,我就覺得很有味道,‘沒了光芒,月去星藏’,很值得玩味呀!古人說‘詩人為情而造文’,那上的确寄托着您的真情啊!您同意敝人的看法嗎?”玉旨雄一說完這句話,瞪着狡詐的小圓眼睛看着塞上蕭。

     塞上蕭也注視着玉旨雄一,停頓了一下他才說道:“閣下找敝人前來,就是要研究敝人這樣的即興式的小詩嗎?” “不,不。

    ”玉旨雄一邊笑邊搖頭說,“這不過是随便說說而已。

    敝人的意思是說對塞先生的大作不但經常拜讀,還非常欽佩您的才華。

    所以方才才提出請您寫一出《朗朗天》的新劇。

    您當然了解敝人為什麼要在‘朗’字上做文章了。

    不,說敝人做文章是不對的,這文章要由您這位才華出衆的作家來做。

    我們現在可以談定,隻要您一動筆,敝人就要竭盡全力支援您,當您的後盾。

    您要什麼條件都可以得到滿足,劇本寫成之後,還要有最優厚的獎賞,您可以名利雙收。

    這就是我要找您單獨談話的全部要旨。

    如果您願意合作的話,就請您舉起杯來,我們共同幹了這一杯協和美酒。

    ”玉旨雄一站起身來,将酒杯舉向塞上蕭。

     塞上蕭也站起來了。

    但他并沒有拿酒杯。

    他和玉旨雄一面對面地站到一塊兒。

    他的大個子比瘦小的玉旨雄一高出一頭,居高臨下地凝視着玉旨雄一。

    他的臉色是蒼白的,他那向下拉着的嘴角動了動,似乎要說什麼,但又沒說出來。

     玉旨雄一舉向塞上蕭的酒杯收回來了,他一皺雙眉問道:“怎麼?您不願意和敝人碰杯嗎?” “閣下,謝謝您的美意。

    ”塞上蕭在又一次牽動嘴角之後說話了,“閣下方才說早就讀過敝人的拙作,并且念了兩句小詩,這使敝人不但感到非常榮幸,也感到特别寬慰。

    因為言為心聲,從一個人的作品當中就可以摸到他的脈搏,了解到他的文學主張了。

    所以您一定已經了解到,敝人是王爾德唯美主義的忠實信徒,這主義已經像靈魂一樣貫穿在我的全部作品當中,它使我隻能寫我認為最美的東西,最高尚的東西,為此我可以犧牲我的一切。

    我最反對的是文學寫作中的功利主義,為某一種利益去寫作,那是對文學的抽污,那是作者的屈辱。

    唯美主義是敝人決不會放棄的文學主張,就像哥白尼、布魯諾和伽利略不會放棄他們那偉大的天體運行學說一樣。

    ”; 塞上蕭說的聲音不高,但卻堅定有力,斬釘截鐵。

    讓人感到他的主張像日月運行一樣不可更改。

     玉旨雄一那鐵青臉變成了豬肝色,他頭上的青筋都跳起來了,胸脯也一起一伏的,好像那裡邊充滿了氣體,要炸開一樣。

    但是他沒有炸,在他和塞上蕭對峙了一下之後,他忽然一呲牙笑了。

    雖然笑得十分難看,甚至比哭還難看,但你還是得承認,那是笑,不是哭。

    在這同時,他說話了,聲音有些發顫:“這麼說塞先生是不準備接受敝人的建議了?” 塞上蕭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好吧。

    ”玉旨雄一也點點頭說,“敝人不準備再和您多說什麼了。

    宴會開始的時候敝人說過,今天要體現‘人和’的精神,我們不能損傷這‘人和’的好氣氛。

    但是我還要請您再認真想一想。

    現在是您有您的主張,我有我的主張。

    您似乎已經聲明:甯肯死掉也不放棄您的主張。

    我大概沒有錯解您的意思吧?那些堅持天體學說的學者不是以死殉道嗎?但是在您這樣說的時候您想沒想過敝人也要堅持我的主張呢?而且要堅持到底!一直到它完全實現為止!您應該了解一下敝人的曆史,敝人從來不說空話,說到辦到。

    您大概會知道,敝人擁有能使自己的主張付諸實施的一切手段。

    您不是有為主張而殉道的決心嗎?那麼在必要的時候,敝人就可以使您實現這個決心。

    和那些您所說的偉大的天體學者不同的是,您卻留不下任何美名,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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