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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弟自從跟着您闖蕩江湖以來多咱怯過陣?這回不是碰到碴子上了嘛。

    老玉旨不是親自跟您談過他這寶貝侄子嗎?他們玉旨家就這麼一條傳宗接代的根苗……” 葛明禮又一瞪眼珠子說:“我才剛不是說了嗎,那是讓西洋老毛子串種的貨,你看他叔叔瘦的像人幹,個頭和武大郎不相上下,可這小子長得蹿轅子了,接駱駝屎吃都不用跷腳伸脖。

    人家日本人都是小鼻子,可你看他那大鼻子頭,比阿城大蒜的頭還大,哪有一點像個日本人的樣,我說他是個小雜種一點也不冤枉他。

    ” “大哥,他是不是雜種這事咱們先擱在一旁,也興許人家就是要改換一下品種呢。

    反正現在那老玉旨是把這小玉旨當成傳種的兒子一樣看待,遇事都要讓他三分。

    真要是把這小行内惹翻了……” “那不會不惹他,你跟的時候不會多想點藏身的辦法,不讓那姓王的小子發現?” “哎呀,我的大哥!要想不讓他發現簡直是太不容易了。

    你别提這小子多麼精靈了。

    他從一中校門出來,拿眼睛隻那麼輕輕一溜就看出我來了。

    一路上還不斷地跟我繞彎子,樣子像躲閃實際又沒躲閃,我要走慢點他也慢點走,一直到他把那個小衙内給搬出來我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小子是怕我不跟他,故意裝出躲躲閃閃的樣子引我上鈎的!您說這小子有多損!由此我又想到那次在大地包和他碰面的時候,我因為分不開身,就派黑五跟他。

    後來發現黑五被拍死在大門扇底下了。

    雖然經技術科和法醫檢查,斷定是因大門扇年久失修,腐爛倒塌而緻命,可是大門扇怎麼倒得那麼巧?是不是像小孩子下壓拍子一樣,有人在背後拉線,給砸裡頭的?現在經過和這小子的再一次較量,我敢斷定,黑五也是他砸死的。

    ” “你這他媽都是望風捕影的事兒,光斷定頂個屁用,得拿出真憑實據!” “哎呀!大哥!要有真憑實據我們何必費這個勁,伸手抓人就行啦。

    ” “是呀,我的大爺,秦哥說得對呀!”筠翠仙在一旁插言說,“自古以來都是捉賊要贓,捉奸要雙,包公、施公、彭公和劉羅鍋子那些青天大老爺斷案不也都要真憑實據嗎,要不為啥還到處私訪呢。

    所以要叫我說呀,光說他像那‘要犯’不行,天底下長得相像的人多着呢。

    還是得想法抓到他的真憑實據呀!” 筠翠仙這番話說得葛明禮點頭不語了。

    秦得利乘機馬上接着說道:“對呀,大嫂講個比古這一說把小弟也說開竅了。

    如今之計主要是能抓到他的真憑實據,隻要有了憑證,咱們就可以到老玉旨前邊去告上一狀,連小玉旨都告在裡邊,到那時候看他還拿什麼保他這個‘好朋友’。

    ” “嗯,你們說的也都在理兒。

    ”葛明禮咬了一口筠翠仙遞給他的削皮香瓜,一邊嚼着一邊思索着說:“要想拿到他的真憑實據,就得趕快摸清他的底細……” 秦得利忙接着說:“依小弟看這事隻能從外圍人手,先不要沾他本人的邊,要神不知鬼不覺地幹。

    ” “好吧。

    ”葛明禮點點頭說,“就依你了。

    小翠呀,這一陣子戗戗得腦瓜仁子生疼,再來兩口吧。

    ” 筠翠仙答應着往床前走去。

     秦得利知道他又要抽大煙,忙躬身退出去了。

     第二天晚上,葛明禮到何占鳌家裡去了。

    他從北方王獻齋何一萍口中得知作家塞上蕭不但和王一民是同鄉好友,前些時候還住在一塊,兩人好得簡直是不分彼此。

     把塞上蕭和王一民連在一塊兒真是他意料不到的事情。

    本來他在前些天已經答應盧秋影,要助他一臂之力,把這個“情敵”抓起來,或者幹脆幹掉。

    這在一般情況下,本來是容易辦到的。

    但是偏趕上日滿俱樂部成立紀念日,演出了《茫茫夜》,玉旨雄一竟那麼高擡這個酸烘烘、大咧咧的臭作家,使他立刻把要伸向塞上蕭的胳臂縮回來了。

    後來,當何占鳌告訴他:玉旨雄一讓塞上蕭寫贊揚日滿協和王道樂土的戲,又遭到這個書呆子拒絕的時候,他就想找個機會從旁燒上一把火,撺掇玉旨雄一下令把塞上蕭抓起來。

    還沒等他找到這機會,就又出現了王一民的新情況。

    這一來就促使他下決心去找玉旨雄一,想法挑起這位“太君”對塞上蕭的憎恨,隻要他一點頭,自己就可以抓起塞上蕭,再從他口中往出掏王一民的底細。

    即或掏不出全部秘密,哪怕能抓住一個線頭呢。

    有了線頭就不愁把整團線都抖落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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