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卑職大膽地問一句,”葛明禮瞪着凸出的眼珠子問道,“對這樣危險的反滿抗日分子還要放出去嗎?”
“放。
要讓他為我們寫劇本。
”
“那就讓他在監獄裡寫。
寫不出來就揍……”
“棍棒底下不可能打出劇本來。
即或有,也是悲劇,而我們需要的是高唱頌歌的喜劇。
何況他還是一個有影響的人物。
現在國基不固,人心還沒來歸,應以放為上策,而且要越快越好,最好在三天之内,達到上述兩個目的,保證書一拿到手,立即放人!聽明白沒有?”
“明白了,卑職一定用各種辦法,在三天之内,把他的保證書送呈閣下。
”
“好。
”玉旨雄一點點頭說,“在審訊中你們當然要用刑了,這是你們的看家本領。
但是要注意,一定不許傷着骨頭碰着筋,三天後放出去的時候,臉上不許挂彩,走路要和正常人一樣。
可以用你們常用的辦法。
過電、灌辣椒水、上大挂、用針紮手指頭……對了,前幾天我在特務機關,看他們用三寸長的鋼針通上電,往犯人手指頭裡紮,紮得很慢,一點一點進,犯人先是滿臉淌汗,接着就渾身哆嗦,臉色由紅轉白,由白轉青,插到一寸的時候,就什麼都招認了,讓他說什麼就說什麼。
當然,你們要用的時候,得考慮這個人的特點,那根大針隻能往左手指頭裡插,右手是一點也不準碰的,因為還要讓他拿筆為我們寫劇本。
”
“報告閣下,我們連他左手也不碰。
我們也有一根帶電的針,比閣下方才說的還長,足有半尺,是專門往小便尿道裡插的,一直能插到小肚子裡去。
這刑具誰也抗不了,隻有那個共匪崽子羅世誠抗過去了,他簡直是個……”
“好了。
”玉旨雄一皺着眉頭一擺手說,“怎麼用刑,用什麼刑,都由你支配吧,我要是的結果。
塞上蕭這事就這樣決定吧。
”說到這他又轉對何占鳌說,“關于北方劇團,也要同時行動,希望何廳長能拿出一個方案來。
”
“卑職正要向閣下報告。
”何占鳌忙說,“最近廳裡正在籌劃成立文藝課,有了文藝課,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派人到北方劇團裡去了。
”
“不能等,要現在就派。
”
何占鳌忙點頭稱是。
玉旨雄一又說:“關于上演的劇本問題,我們不能光等塞上蕭的,他那結果怎麼樣還很難說。
要馬上動手找一個現成的劇本,哈爾濱沒有就上新京、關東州等地去找,最好在派人去劇團的同時,能把劇本也帶去。
”
“是。
卑職一定在最短時間内辦好。
”
“和北方劇團并行的還有一個《北方日報》。
”玉旨雄一一邊思索着一邊說,“這是盧運啟這個一代名流寶座下邊的兩大支柱,我們要在這兩大支柱下面分别點起火來。
所以我想由何廳長主持,成立一個特别小組,秘密審查滿洲建國以來的《北方日報》,凡是有反滿抗日嫌疑的文章和新聞,都剪裁下來,對其中特别嚴重的要寫出分析文章和說明。
這件事情也要迅速進行。
“是。
卑職回廳立即組成這個特别小組,三天内就開始行動。
”
“好。
這個小組還有一項使命。
”玉旨雄一直望着何占鳌說,“要盡量搜集盧運啟在舊中國當省長時候的反日言論。
據我所知,他在‘抵制日貨’的集會上就發表過演講,在許多場合都攻擊過偉大的帝國。
現在要把他這些言論都集中起來交給我。
”
“是。
”何占鳌忙說,“盧運啟在這方面的言論是很多的,卑職憑記憶就可以提供不少。
”
“好,相信你會積極進行的。
但是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覺地幹。
我們不準備把這些材料輕易地公之于世,隻是要當成一隻拳頭,打向盧運啟。
如果能把他打得低頭認輸,任我擺布,我還可以把這篇賬翻過去。
否則的話……”說到這裡,他微微一笑說,“好了,我們在盧運啟屁股下面點起這幾把火,會把他變成熱鍋上的螞蟻的,你們說是不是?”
何占鳌和葛明禮連忙争相稱是,表示對玉旨雄一崇拜得五體投地。
玉旨雄一非常得意地聽着,最後,他高仰起小腦袋,圓睜起小眼睛,向前方望着,好像他已經看見那幾把火完全燒起來了。
他興奮地說道:“要燒,要燒毀一切敢于阻擋帝國前進的東西!湯北遊擊隊給了我們一拳,我們就要血洗蛤蟆河子!若山将軍已經派出大批部隊,上有飛機,下有大炮,要把那一帶夷為平地!若山将軍今天怒吼着說了一句名言:”一旦拔出了的日本刀,不消滅敵人是不會收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