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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些報道所透露出來的内涵意義是很明顯的,讀者可以從這裡看到中國共産黨的遊擊隊,如何英勇善戰,如何專殺侵略中國的日本強盜。

    這是些使中國人拍手稱快的報道。

     那時候日本人對輿論陣地還沒有完全控制住,法西斯主義還沒有完全代替資産階級所謂的“新聞自由”,在私人辦的報館裡,記者還可以采寫自己感興趣的新聞,編者也可以轉發關内的消息,毛澤東、朱德、賀龍、徐向前等人的名字也經常見諸報端。

     在這情況下,《北方日報》報道的這條關于貼撒傳單的新聞,并不顯得特别突出和刺眼。

    但是王一民讀完後卻感到有些不安,他把《北方日報》和盧運啟聯系在一起來思考,他怕正在打盧運啟主意的日本人在這上做文章。

    因為從這條消息的字裡行間,可以黨察出那潛在的意識:名為罵“匪徒”,實有擴大宣傳湯北大捷的意圖。

    如果日本人抓住這一點,向盧運啟施加壓力…… 王一民帶着這樣一絲憂慮,回到了盧家。

    他一進院門就向東邊樓上那張窗戶望去,窗戶開着,卻不見“伊人的倩影”。

    今天王一民是一下班就回來的,往日這時候她多半都在窗前(甚至是在自己住屋窗前),或者是聽見院門一響,就出現在那碧紗窗的後面……今天她不見,冬梅也不見。

    自己那屋的窗戶關着,整個院于都靜悄悄的,樣子有些異常。

     王一民走進西樓門,上了二樓,自己的屋門鎖着,盧秋影的屋門也鎖着。

    這位公子哥兒最近變了,變得不常在家,有時半夜回來,喝得醉醺醺的,甚至不省人事。

    王一民勸說了兩次,盧運啟也斥責了幾回,都沒起什麼作用。

    盧淑娟怕氣壞老父,經常替他打掩護,内心深處則憂心沖忡。

    她希望王一民能運用自己榜樣的力量,影響她的弟弟,但最近王一民又非常忙,顧不上這些事。

    今天王一民望着他那緊鎖着的屋門,感到自己應該擠時間幫助他,不應該眼看着他沉淪下去…… 王一民回到自己屋中,放下手中的學生作文本,坐在寫字台前,想要抓緊時間批改幾本。

    但看了兩本,總覺心神不定。

    往日隻要自己回來得早一些,冬梅就會跟進來問吃過飯沒有?如果沒吃,她會立即跑到廚房去張羅。

    可是今天卻沒露面兒。

    自己的肚子已經嘩嘩響起來,卻沒人來管,這是怎麼回事? 正在王一民思索的時候,外面樓梯上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王一民一聽,知道是冬梅來了,忙回頭向屋門望去。

    這時傳來輕輕的叩門聲,王一民忙說“進來”。

     屋門開處,冬梅進來了。

    不好,真的發生什麼事情了!她往日進門總是面帶微笑,像才綻開花苞的花朵;今日進門,卻是雙眉緊蹙,像似狂風過後的梨花。

    她進門後,不停步地急速走到王一民面前,微微喘息着說:“王老師,您知道不?《北方日報》社讓日本人給查封了,蕭主編讓特務機關給抓走了,整個報社都讓憲兵和警察給把上了,一個人都不讓回家。

    還有……” 王一民驚問:“還有什麼?” “還有劇團那邊也來送信說:警察廳和市公署去了幾個官兒,給送去一個劇本,命令馬上排演,說還要接管劇團。

    柳小姐聽說後馬上就上劇團去了。

    ” 王一民一拍寫字台,站起來說:“這麼說是雙管齊下,兩個拳頭一齊打來!” 冬梅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說:“是呀,老爺說都是對着他來的。

    頭會兒那個何二鬼子跑來了,告訴老爺說日本人要抓後台老闆。

    老爺聽着後更是唉聲歎氣。

    ” “老爺現在在哪兒?” “在東邊二樓小書房裡。

    ” “就他一個人嗎?” “不。

    太太和小姐都在。

    ” 王一民看看表,稍微思索一下對冬梅說:“你立刻過去,悄悄問問小姐,我馬上要見老爺,可以不?” “好。

    ”冬梅應一聲轉身就走,但走了兩步又站下問,“您還沒吃飯吧?再不……” 王一民連連擺手說:“等見完老爺再說。

    你快去吧。

    ” 冬梅點點頭快步走出去了。

     王一民在屋裡一邊急速走動一邊緊張地思索着:必須馬上摸清盧運啟在重壓下的思想情況,及時向組織彙報,以便采取措施。

    當前要幫助盧運啟頂住這股壓力,不要亂了陣腳…… 冬梅很快地跑回來了。

    她告訴王一民:老爺請他馬上到小書房去。

     王一民問:“還有誰在那裡?” 冬梅說:“老爺把小姐留下了,其他人都走了。

    ” “少爺呢?” “他還沒回來。

    ” 王一民點點頭,轉身往外走,冬梅緊跟在後面。

    到了東樓小書房門前,冬梅搶先兩步,打開房門,侍立一旁,請王一民進去。

     屋裡的盧運啟正倒背着身子站在窗前往外看。

    盧淑娟站在紫檀條幾旁的太師椅靠背後面,向站在門口的王一民凝望着。

    條幾上擺着一隻青銅古鼎,古鼎裡升起一縷淡淡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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