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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了: “最近我聽到他們的報告,車間的清潔衛生工作确實太差了,這說明工人同志的勞動态度不好,缺勤率達到百分之三十五以上。

    這一點,希望工會方面要多多考慮。

    ” “清潔衛生工作啥地方太差?勞動态度哪能不好?誰給你送的報告。

    給你報告的人到車間去看過沒有?你親自到車間裡看過一眼沒有?” 這一連串的問題像是一發又一發的炮彈似的,每一粒炮彈都打中目标,叫徐義德既難于躲開,又沒法隐藏。

    老奸巨猾的徐義德給這一連串的問題問得目瞪口呆,心中忍不住有點發慌,并沒有啥人給他正式送過報告,更沒有人說工人清潔衛生工作太差和勞動态度不好。

    他沒法回答這個問題。

    他本想把這些事說得鑿确有據,才說“聽到他們的報告”,特地用了“他們”兩個字而不用“他”,一方面說明不止一個人的報告,另一方面也避免把送報告的責任放在一個人的肩胛上,不料卻問他是誰送的,這就使他左右為難了,不說出來,不好;說出來,更不好;因為沒人正式給他送報告,臨時推在别人身上,萬一對不上口,不是更加被動丢醜嗎?他沖着講話的聲音方向歪過頭去,裝出仔細聽取發言的内容,他的閱曆很深老于世故的眼光透露出内心的秘密:看看究竟是誰在向他這樣有力地進攻,企圖發現對方緻命的弱點,好緊緊抓住,猛烈地還擊過去。

     他看見站在會議桌左邊牆角落裡發言的是一位三十上下的青年女工,中等身材,一绺烏而發亮的頭發從左邊額角披下,顯得鴨蛋型面孔有點發青,雖不消瘦,卻十分俊秀;一雙眼睛炯炯有神,閃閃發光,仿佛能洞察一切事物。

    她身上穿了一件布滿暗紅小點的淡墨色的對襟夾襖,像是夜晚的天空閃爍着晶瑩的繁星點點;下邊穿的是一條鐵灰色的細布長褲,打扮得樸素大方,整潔和諧。

    他沒想到廠裡有這樣令人喜愛的青年女工,聽她講的話那麼鋒利,咄咄逼人,使他暗暗吃驚。

    他給那美麗的秀色吸引住了,竟然忘記立刻回答她的質問。

    餘靜的聲音喚起他的注意: “湯阿英問的對,你為啥不回答呀?” “我在注意聽,”徐義德警覺自己有點失态,立即用右手放在右邊耳朵背後,仿佛真的在注意聽湯阿英發言。

    餘靜說她躺在床上,有病都來開會,說明今天局面是緊張而又嚴重。

    他喘了口氣,放松一下緊張的情緒,微笑地說,“不曉得她說完了沒有。

    ” “你先回答了再說。

    ”湯阿英不讓徐義德有喘息的機會,憤懑地瞪了他一眼。

    昨天秦媽媽到草棚棚去,告訴她今天下午兩點開勞資協商會議,她是勞方代表中的一位,但見她的身體還沒有複原,勸她不要參加,她向餘靜請個假就行了。

    她想參加,經不住秦媽媽再三苦勸,說她注意身子要緊,有她和餘靜、趙得寶、鐘珮文許多人參加就行了,有啥事體,以後再參加好了。

    她不好固執自己的意見,同時身子發軟,有氣無力,頭還時不時發暈,隻好勉強同意了,但她留了個尾巴:看看明天的身子再說,要是有精神,很想去聽聽。

    秦媽媽料想一夜工夫身子不會複原,見她對廠裡工作這樣關心又這樣熱情,也不便多說了。

    當天睡的很好,第二天一起來就精神抖擻,準備參加會議。

    奶奶勸她還是在家裡多休息幾天,别急着到廠裡去開會,等身子好了再參加也不遲。

    她說這次會議特别重要,關系全廠的大事,關系國家生産的大事,受了工人的委托,當選了代表,哪能不去呢?個人身體事小,生産事大,她不能不去。

    奶奶不了解廠裡勞資協商會議的情形,說不過她,也說服不了她,退了一步,要求她早點吃午飯,困一覺再去。

    她理會奶奶的體貼心情,不好再不滿足老人的希望。

    她草草吃了午飯,便躺下休息了。

    奶奶曾經答應一點鐘叫醒她,看她睡得香甜,有意沒有喚醒她,等她自己醒來,時鐘的指針已指到兩點了。

    她匆匆收拾一下,跨出大門,加快步伐,一個勁向廠裡趕去。

    等她跨進會議室,屋子裡坐得滿滿是人,會議已經進行一段時間了。

    她沒有聲張,在靠牆角落裡的一張靠背椅子上坐了下來。

    她雖然沒有引起坐在長方形的會議桌子四周的人注意,但是細心的餘靜早已看見了,她沒有啧聲,料想像湯阿英這樣對工作積極認真負責的女工,一聽到廠裡開勞資協商會議,肯定是在家裡坐不住的。

    秦媽媽雖說代她請了假,但是湯阿英終于到來,并不使她感到意外。

    徐義德和梅佐賢這些狡猾的狐狸在會上大耍花招,她心中十分氣憤,努力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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