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趙得寶一眼,低着小腦袋瓜子,叫道:
“趙伯伯。
”
趙得寶伸過手來:
“我抱抱你。
”
他不肯去。
餘靜把他推過來,說:
“趙伯伯喜歡你,去。
”
他走到趙得寶身邊,兩隻小手馬上給趙得寶緊緊抓着。
“娘,我肚子餓了,家裡有現成的飯嗎?”餘靜望着飯桌上的碗。
”
“有,我給你熱去。
”
“做兩個人的,我和老趙一道吃。
”
“不,”老趙搖手說,“我是吃過飯來的。
”
娘燒飯去了。
餘靜拿熱水瓶倒了兩杯水送到他面前。
她的背上忽然給人輕輕打了一下,她吃驚地叫了一聲:
“誰?”
背後發出格格的得意的笑聲。
老趙看見了,卻沒啧聲,隻是對餘靜說:
“你猜。
”
餘靜機警地回過頭去,那個人随着她的脊背轉動,還是站在她背後。
“究竟是誰?老趙。
”
那個人對老趙做眉眼,用手指指着自己的嘴唇,向老趙搖搖手,叫他不要講。
老趙開口了,卻沒提那個人的名字:
“那麼熟的人你還猜不出?細紗間的……”
“小玲,”餘靜迅速轉過臉去,一把抓住張小玲,熱情地說,“你這小鬼,今天到啥地方去哪?”
“我們今天上中山公園過團日活動去了,大家唱了歌,跳了舞,還吃了長生果和糖果。
我那一份沒吃,留着帶來給你吃,餘靜同志。
”張小玲從深灰布列甯裝的口袋裡掏出長生果來,一把接着一把,堆在桌子上。
她對老趙說,“吃吧。
”同時,她撿了一塊糯米紙包的三色核桃糖送到小強手裡,說:
“這是給你的。
”
那邊老趙說:“你請餘靜和小強吃的,我不敢動。
”“我說錯了話,見怪哪,老趙。
”張小玲更正道,“我是請大家吃的。
”
“那有我一份了。
”老趙拿起一顆長生果格的一聲剝開,放在嘴裡,邊吃邊說,“談正經吧,餘靜同志,你見到楊部長了嗎?”
“見到了,談了很久,有很大的收獲。
”
張小玲聽說有很大的收獲,感到興趣特别濃,急着說:
“餘靜同志,能給我們傳達傳達嗎?”
“能。
”餘靜把見到楊部長的經過詳細地給他們說了,然後用征詢的眼光望着老趙和張小玲,“你們覺得哪能?”
張小玲跳到餘靜面前,興奮地鼓着掌說:
“楊部長想的好主意,妙,妙,妙!”
“這倒是一個很好的辦法,”老趙冷靜地思考着,說,“這樣一來,拿出真憑實據,可以把問題弄清楚,不怕徐義德和酸辣湯怎樣狡猾,再也逃不過工人的眼睛了。
餘靜同志,我贊成這個辦法。
”
“我雙手贊成。
”張小玲像是在會場開會一樣,她舉起兩隻手來。
“現在也不是青年團開會,你怎麼舉起手來了。
”餘靜笑嘻嘻地說。
餘大媽摸着餘靜的頭,喜悅地說:
“你們這般孩子講話動作都像是在開會。
”
張小玲鼓掌道:
“伯母講的對。
”
“我們上了年紀的人落伍了,就靠你們幹了。
”“不過,”老趙歎了一口氣,擔憂地說,“楊部長指出要嚴密監督,這一點很重要。
”說到這裡,他搖搖頭,等了半晌,才又接着說下去,“可是,哪有這許多的骨幹分子監督?”“向楊部長要,區委的幹部又多又強。
”張小玲插上來說。
老趙給張小玲一提醒,他連忙點頭,笑嘻嘻地問:
“楊部長答應給幾個幹部?”
這次搖頭的是餘靜,她說:
“别提了,一個不給,還批評了一通。
”她接着用自我檢讨的精神說,“楊部長說的對,老趙,我們過去确實不對,廠裡有那麼多的工人同志,不曉得培養提拔。
就曉得伸手向上級要,上級不給,還說怪話,其實幹部就在廠裡。
”“黨員隻有這六個,”老趙有點想不通,說,“我們不好把群衆當黨員用啊,那違反組織原則的。
”
“楊部長批評我們在發展組織上有保守思想,應該吸收一批優秀的工人到黨内來……”
老趙“啊”了一聲,啞口無言了。
他同意楊部長的批評。
張小玲愣着望餘靜,馬上想到她的責任:
“這麼說,我們團裡發展也有保守思想嗎?”
“當然有,而且相當嚴重,今年隻發展了三個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