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經驗多,你說,是啵?”
“我不曉得。
”管秀芬給陶阿毛捧得她心裡暖洋洋的,她把頭低了下去。
“這個,”趙得寶一眼望見梅廠長的辦公室的電燈熄了,他就沒說下去。
一會,梅佐賢挾了一個黑色的牛皮公事包走出來。
他坐進那輛黑色的小奧斯汀,機器頓時發動,汽車前面的兩盞小燈也亮了,它經過籃球場,慢慢向門口駛去。
等小汽車開出去,大鐵門砰的一聲關上,趙得寶才又接着說下去:
“要破壞當然是有辦法的,比方花衣,就可能搞鬼。
如果紡的不是真正花紗布公司的花衣,那各個車間的努力就等于白搭。
”
“這要小心提防呀,酸辣湯那個家夥,”秦媽媽指着梅廠長的汽車剛開走的方向,說,“是無空不鑽的,上次開了勞資協商會議,生活好做了沒兩天,又壞了。
資本家隻要能賺錢,有鈔票上腰包,我們工人生活好做難做他管個屁,就是累死人他也不管的。
”
“秦媽媽說的對呀!”陶阿毛說。
“那是的。
”管秀芬也點頭贊成。
她覺得陶阿毛這人真不錯,技術好,工作巴結,能說會道,人長的模樣兒也不錯,就是對她有點兒冷淡,不像廠裡别的青年在她跟前團團轉。
“隻要車間生活好做,”陶阿毛心裡想,重點試紡的“底”摸的差不多了;剛才梅廠長一定是坐汽車回家,他想快點結束這個談話,好早一點通風報信。
最近梅廠長嫌他消息有點不靈,怪他不賣力氣,今天真是額角頭高,消息自己碰上門,那還不快點到梅廠長那裡去亮一手。
他怕遲了,事情傳開,消息溜到梅廠長的耳朵裡去,再報告就沒有價值了。
他想報告之後一定會得到梅廠長的誇獎,臉上不禁露出了笑容,聲音也高了,得意地說,“我雙手擁護。
”
“沒有别的意見嗎?”趙得寶望了大家一眼。
“沒有,”陶阿毛親熱地叫了一聲,“得寶哥。
”
“看你那股高興勁!”譚招弟指着陶阿毛的面孔說。
陶阿毛很沉着地說:
“隻要是鬥資本家,我沒有一個不高興的。
這次重點試紡,我報名參加,我在清花間監督花衣,誰也搞不了鬼。
”
“那當然,”譚招弟不相信重點試紡真能解決問題,但她也找不出反對的理由,隻好站在旁邊聽他們談。
她見陶阿毛有點得意忘形,有意頂他一句,“蒼蠅飛過你的面前,你都知道是雌的雄的,誰有本事在你陶阿毛面前搞鬼。
”
“招弟,你過獎了。
陶阿毛沒那個本事。
”他謙虛地說道,“我個人有啥本事,全靠黨和工會領導的正确。
沒有毛主席和共産黨,我們啥事體也做不成。
得寶哥,希望你以後多多幫助我。
同志們進步的太快了,我老是感覺跟不上,快落伍了。
”
“隻要認真學習,努力進步,就不會落伍的。
你的進步并不算慢。
”趙得寶看譚招弟對重點試紡不大熱心,他轉過來問她,“你現在覺得重點試紡哪能?”
“贊成!”譚招弟立即答道。
“真的贊成嗎?”湯阿英了解她的脾氣,怕她思想沒弄通,将來又後悔,再提出意見就不好了。
譚招弟想了一下,說:
“隻要能找出毛病,大夥願意這麼做,分配我做啥,我也不反對。
”譚招弟表示自己中立的态度。
“有啥意見,要說出來,大家可以研究。
”湯阿英不放心地說。
“你有意見可以提,現在沒有做決定,還要開勞資協商會議和資本家協商哩。
”趙得寶補充了兩句。
“試紡一下也好。
”譚招弟保留自己的意見。
湯阿英認為趙得寶提出重點試紡是一個很好的方法,徐義德和梅佐賢他們把原棉問題推到花紗布公司身上,現在用花司分配的原棉進行重點試紡,就看出毛病出在啥地方了。
她說:
“重點試紡是個好方法,可是一定要派可靠的人嚴格監督,防止資本家鑽空子。
”
秦媽媽說:“這點很重要。
我擁護,重點試驗,隻要生活好做,啥辦法都行。
”
“我也是。
”這是管秀芬的聲音。
“我完全擁護!”陶阿毛大聲地說。
他心裡很急,惦記着要到梅廠長那裡去,想先走,又怕露了馬腳,不安地站着。
秦媽媽看天色完全暗下來,隻有車間的電燈在閃爍着亮光,她對趙得寶說:
“我們該回去了。
”
趙得寶說“那麼,一道走吧。
”
“陶阿毛連忙接上去說:
“是呀,該回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