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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們談話把點心都忘記吃了,咖啡也要冷了。

    吃點再談吧,延年。

    ” “好。

    ” 朱延年首先吃了,大家都吃了。

    童進想到福佑的前途不禁心裡開朗了。

    假如朱經理的話都實現,那目前這點困難也不算啥。

    他興奮地把奶油蛋糕吃下去,一口把一杯咖啡喝得幹幹淨淨。

    朱延年接着說: “福佑這個字号要靠大家出力,大家的認識和我一緻,事體就好辦了。

    我辦福佑抱着一個宗旨:有事和大家商量。

    有福同享,有鍋同當。

    福佑好,大家好;福佑不好,大家不好。

    大家在福佑吃苦熬夜,我是曉得的。

    大家待遇很低,我也是曉得的。

    等福佑生意做好點,大家都應該加薪。

    加多少,我們再商量。

    不消說,在座幾位應該多加一點。

    你們出力多受苦多,這一點我心裡明白。

    ” 夏世富聽到“加薪”兩個字,心裡立刻跳了一下。

    加薪,夏世富加多少呢?那以後生活可以過得更好一點了。

    他對朱延年說: “我們出力是應該的,不算啥。

    ” “出力多應該酬勞多。

    ”朱延年注視着夏世富說,“福佑的前途遠大是肯定的,隻是目前的困難要度過才好。

    福佑也不是我朱延年一個人的,是大家的。

    我不過頂個名,多負一些責任罷了。

    ” 童進不解地望着朱延年:朱延年為啥說這一番話呢?仿佛童進、夏世富都變成福佑藥房的股東似的。

    童進有點困惑了。

    朱延年眼睛一轉動,不急不忙地說: “五反運動已經開始了,頭寸也緊,希望大家幫幫忙。

    ” 夏世富以為目前頭寸緊,要遲發個把月的薪水,他迎合地說: “那沒有問題,隻要經理言一聲,我們沒有不效力的。

    就是遲發兩個月的薪水也沒啥關系。

    大家說,是吧?”夏世富把眼光向大家一掃,大家不置可否。

     童進的眼光裡卻露出懷疑的神情,因為他知道發這個月的薪水是沒問題的。

    他不信朱延年是為了這點小數目請大家來商量。

    果然朱延年開口了: “薪水我已經準備好了,可以按時發。

    同仁家裡有啥急事,要多支點薪水也可以。

    福佑哪能困難也不能遲發大家的薪水,甯願我自己節省一點,也要按時發。

    ” “那是的,”馬麗琳在一旁幫腔道,“延年在家裡經常惦記大家的薪水。

    别的賬可以拖延幾天,這個,他總是早就預備好了。

    ” “麗琳經常提醒我這樁事體。

    ”朱延年指着馬麗琳對大家說,“她也是我們福佑的股東哩。

    ” 夏世富馬上巴結地說: “今後要叫你馬經理哪。

    ” 馬麗琳謙虛地站起來說: “不敢當,不敢當。

    我給你們加點咖啡來……” 她得意地走去,橐橐的高跟皮鞋聲一直響到後面的竈披間去了。

     朱延年沉思了一陣,一本正經地說: “我聽了陳市長的五反運動的報告,就想我們福佑的問題。

    福佑這兩三年來,在共産黨、人民政府和工人階級的領導下,規規矩矩做生意。

    我們大家都有為人民服務的精神,生意一天比一天好,也一天比一天大。

    我們老老實實的經營,從來沒有五毒行為,能有今天的規模,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這全是靠在座諸位的努力。

    我想了很久,在五反運動當中,我們福佑沒啥原則性的問題,這一點,大家都很清楚。

    在座各位,都是我們福佑的骨幹,也是我們福佑的創辦人。

    不過,”朱延年說到這兒,點燃了一支香煙,用眼睛很快地觑了大家一眼,然後才慢吞吞地說下去,“我個人辦事從來謹慎。

    這次五反運動是黨和政府對我們工商界實行改造。

    福佑雖然沒啥原則性的大問題,但不能說連一點芝麻大的問題也沒有。

    我個人精力有限,平時照顧大問題就不夠,小問題更不必提了。

    同仁們整天在店裡,許多事體都是親身做的,希望你們多給我提供一些材料。

    ” 朱延年靜靜觀察每一個人的神色:X光器械部主任夏亞賓像是一個大學教授,文質彬彬地皺着眉頭在回憶;棧務部主任葉積善面部沒有表情,隻是兩隻眼睛裡露出驚愕的光芒;童進一臉不高興,緊緊閉着兩片嘴唇,仿佛已經下了決心,啥閑話也不說;隻有夏世富臉上有着愉快的笑意,眼睛在滴溜溜地轉動。

    當朱延年的眼光和他的眼光碰上,他毫不思索地表示了态度: “這個麼,當然羅,我們比經理曉得多一點,我們應該提供一些材料……” 沒等夏世富說完,那邊童進兩道警告的眼光向夏世富射來,好像說:你哪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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