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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上去。

    他到了台上,低着頭,向台下恭恭敬敬地深深地一鞠躬,眼光卻不敢向台下細看,隻覺得下面黑壓壓的一片人群,四面八方的數不清的眼光像水銀燈似的都對着徐義德。

    徐義德從灰咔叽布人民裝右面的口袋裡掏出坦白具結書,往小桌上的那盆水紅色的月季花後面一放,眼光緊緊對着坦白具結書。

    他雙手下垂,聲音低沉,有意把語氣說得十分懇切,坦白交代了他的五毒罪行,最後說: “我經營滬江紗廠曾犯行賄、偷稅漏稅、盜竊國家資财、偷工減料等四項不法行為,違法所得共有四十二億五千四百二十二萬七千二百九十五元整。

    我做了許多醜惡事情,反映出資産階級最卑鄙龌龊的唯利是圖損人利己投機取巧的本質,利令智昏地破壞共同綱領破壞國家政策,完全不了解隻有堅定地接受工人階級領導才能很好為人民服務的真理。

    經過此番五反運動,挽救了我,給了我有着重大意義極大價值的一個教育。

    我過去是完全看錯了,想錯了,做錯了。

    我對人民政府仁至義盡的援助與扶植,恩将仇報。

    我現在除将違法事實徹底坦白交代外,決定痛改前非,決不重犯,并決心要加緊學習,深求改造。

    我願以實際行動保證下列各項: 一、服從工人階級領導,遵守共同綱領,服從國營經濟領導; 二、決心搞好生産,決不借故推托破壞生産; 三、決不将物資外流; 四、保護本廠現有資财及生産設備不受損失; 五、對職工決不借故報複。

     以上各點,如有違犯,願受人民政府的嚴厲處分。

     徐義德謹具” 徐義德念完了坦白具結書,木然站在那裡,心裡急速地跳動,不知道下面将要發生啥事體。

    趙得寶走到他的身旁,大聲問道: “這些都是你犯的五毒罪行嗎?” “是的。

    ”徐義德低聲回答。

     “都是事實嗎?”趙得寶又問。

     “完全是事實。

    ” 徐義德見趙得寶沒有再問,料想沒啥話說了,他機警地在坦白具結書上蓋上了自己的私章。

     可是趙得寶接着說話了,面向台下廣大的職工們: “大家對徐義德的坦白具結書有意見嗎?” 徐義德一聽這句話,馬上心驚肉跳。

    他對自己說:這下子可完了。

    他拿着坦白具結書尴尬地站在那裡,在等待那心中早就料到而現在即将到來的事情。

     秦媽媽霍地站了起來,說: “有!” 趙得寶向她招手,她會意地向主席台上走去,站在小桌子面前,指着徐義德說: “你賄賂稅務分局駐廠員方宇,要他告訴你加稅的消息。

    方宇告訴你人民政府一九四九年七月一日要加稅,你連夜趕着在六月底出售兩千件紗,這不是一般的偷稅漏稅問題,這是盜竊國家的經濟情報。

    這樁事體湯阿英在銅匠間大會上揭發了,你為啥輕描淡寫地隻說是偷稅漏稅呢?” 徐義德對秦媽媽先彎彎腰,然後恭敬地說: “是的,是我盜竊國家經濟情報。

    我沒有在坦白具結書上寫清楚,是我的疏忽,我一定寫上,一定寫上。

    ” 秦媽媽走下來,清花間老工人鄭興發走了上去,對徐義德高聲問道: “滬江紗廠的五毒違法行為這麼嚴重,都是你指使的。

    在坦白具結書上,你為啥不保證今後不犯五毒呢?是不是準備再犯五毒!” “不是這個意思,絕對不是這個意思。

    ”徐義德吓得面孔微微發青。

    他原來想盡可能寫得含混一點,不要引起工人的公憤,也給自己留點面子,但蒙混不過工人敏銳的眼光。

    他沒法再給自己辯解,“在第一條裡,我寫了遵守共同綱領,以為包含了不再犯五毒,因為我所犯的五毒罪行是違反共同綱領的。

    不過,你這麼一說,提醒了我,寫上保證今後不再犯五毒違法行為更明确更具體。

    這一點,我一定寫上,一定寫上。

    ” 徐義德一邊說,一邊向鄭興發直點頭哈腰。

    接着又有幾個職工提了意見,徐義德不得不一一接受,當場修改。

    趙得寶對徐義德說: “現在你把坦白具結書送給工會主席餘靜同志。

    ” 徐義德慌忙雙手捧着坦白具結書,微微低着頭,恭恭敬敬地送到餘靜的面前。

    餘靜從楊健身邊迎上來,并沒有立刻接下坦白具結書,她謹慎的眼光盯着徐義德圓圓的面孔,問: “今後還要破壞工人階級的團結嗎?” 徐義德連忙搖頭: “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 “以後服從工人階級領導嗎?”她又問。

     “服從,服從。

    ”徐義德即刻點頭。

     餘靜接過徐義德的坦白具結書。

     這時,新聞記者早就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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